同秦有昼一样,承渡左眼下也有颗痣。只是痣的位置偏些,不是泪痣,而是哭痣。
他话语一出,木茭的脸色微沉,午炬之也面色古怪。
碍于外人在,他们都没说什么。
“晚辈秦有昼,见过三位前辈。”秦有昼忙行礼。
粗略看,里面最小的武炬之都至少三百岁,修为更是比他高不止一个境界。
“承渡前辈。”
眼见着事态又要往客套上发展,秦有昼直切重点。
“我有要事找您,这才唐突打扰。”
他开了纳戒,在只有两人可见之处,给他漏了血菩提一角。
看到菩提纹路瞬间,承渡脸色骤变。
“这是小友从哪得的?”他又惊又喜。
“借步说。”秦有昼将血菩提收回。
一屋子人心不齐,还是别把事明晃着讲出来为妙。
“好,小友请!”
“可师兄”
木茭想拦,午炬之忙用眼神示意她。
“师姐不常出来,可能不知。”
“那可不是一般金丹修士,是明鹫宗的公子。”
两人走后,他才小声道:“虽说他不是能成事的性格,但别逆着秦家为好。”
观景高台之上,凉风习习。
四下无人,秦有昼将门合拢,取出血菩提。
“是路过一小村时偶然所得,它希望我能帮他寻到原主。”
承渡激动得脸上微红,忙从袖中拿出半颗菩提。两半拼凑,严丝合缝。只是一半耀眼,一半黯淡。
“多谢小友!”他抱拳躬身,“我来鹭原暄城一带,就是为寻遗失的本命灵宝红佛泪。”
“原本还能感觉到红佛泪的灵力,可几日前感知突然消失,我还、还以为。”
他一着急,说话开始结巴:“要找不到了。”
“物归原主就行,前辈记得把它妥善收好。”
躺在承渡手心,黯淡的那半菩提发出温润的光。
它着急向承渡诉说什么。
“好,我知晓。”
睁开眼,承渡歉疚地看向秦有昼。
“红佛泪同你承诺过,寻到我时,要把自身修为渡给秦公子。”
“可眼下,我急需完整的红佛泪来治西北瘟疫。”
“若你、你不着急我愿立下血誓,在救人之后,将红佛泪的灵力奉上。”
他又开始结巴。
失一半本命灵宝,他修为下跌一整个境界,炼药炼丹都力不从心,更无法救治大疫。
可又多亏这后辈雪中送炭,才避免红佛泪灵相寂灭,彻底消散,他无权违背承诺。
承渡十分愧疚。
“不必,治病要紧。”
秦有昼原本也不想要。
他只是嫌这颗叫红佛泪的血菩提很烦,影响他睡觉。
“多谢。”
承渡取出个药瓶:“我身上没值钱物件,只有我新炼的七品蕴灵丹,赠予秦公子。”
“我落、落脚在临福馆,若秦公子要其他报酬,随时可来找我。”
“多谢。”秦有昼欣然接受。
二弟喜收藏丹药和道书,丹药可以送给他。
拿在手里,他能感知到灵丹散出的气饱满又浑厚,的确品阶极高。
在灵力不足时仍能研制七阶丹药,这般天分的医修,在哪个宗门都是座上宾。且从刚才细碎的争执里,可知承渡是两个医修的大师兄。
衍灵山掌门的首徒,一个气海纯净的大善人,怎会叛离师门,变得如此落魄?
可承渡不善言辞,越说越局促,秦有昼自不好再多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