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犬低下头,像是顺毛后垂着尾巴的卷毛犬。
“举手之劳。”秦有昼背身提起灯,笑着回眸看他。
“我还不熟悉暄城,事了之后,带我去买点不扎眼的衣物。”
“嗯。”
尧犬的眼睛亮了些。
“等事了后。”
两点灯火散开,消失在巷子的两个尽头。
秦有昼敲开承渡的门。
“有些进展。”承渡苦着脸,“但离解蛊差得远。”
“正好,我拿到些新线索。”
秦有昼将尧犬记下的笔记摊在地上。
他的字迹飘飘洒洒,居然还算好看。
笔记记录的时间间隔很长,恐怕是尧犬每次找机会让手骨折,才敢偷摸下笔。
布上写着,尧犬曾从资历老的伏异客那打听到,此蛊名为牵丝傀。
牵丝傀并非蛊虫,而是可植入人身体的灵植。
下蛊者不光能听到中蛊者的言语,还能随时控制蛊植威胁中蛊者的命。
若是中蛊的人不守规,细密蛊丝会瞬间钻入他的灵根灵脉、五脏六腑,让其痛苦而死。
“叛逃离司者,死;真容暴露者,死;真名暴露者,死”
看着罗列在笔记上密密麻麻,需要遵守的规矩,承渡脸色铁青:“伏异司司主,当真、真是活阎王。”
秦有昼也捏了把汗。
还好他懒,懒得刨根秦底尧犬的真名。
笔记上不光记录着牵丝傀的信息,还有很多伏异客蛊发后的症状。
看得出来,尧犬为了解蛊,还自学了点医术。
再往后翻,记着不少修士的名字和修为,最后都一一涂去。
这些人不光有药修,还有人旁边标着“术”字。
结尾处,李承渡三个大字被朱笔圈起。
“这是何意?”
承渡不解地看向秦有昼,眼中闪烁着和年龄不符的天真。
秦有昼:
他想要绑架你的意思。
他笑容温暖:“是他觉得您可信,专门嘱托我来找您解蛊。”
“原来如此!”李承渡恍然大悟。
“我定然不负所托。”
小半时辰后。
“有办法了!”
坐着补觉的秦有昼被承渡摇醒。
“多亏这笔记,我才想起来自己曾看过类似蛊植的解法。”
他欣喜地拿起记录病症的几页纸,将秦有昼带到肿胀的尸体前。
“这蛊的根源在手,但脉络遍布全身。”
他热情地指给不情愿靠近尸体的秦有昼看:“斩断根源,也只能暂时切断蛊的联系,蛊依旧能在其他器官重新生根。”
他喋喋不休,说了嬴多秦有昼听不懂的话,在秦有昼快睡着时,终于讲到重点。
“想要破蛊,得要中蛊者利用灵力将蛊的根脉震开,再用灵根摧毁蛊的根源。”
“听起来很危险。”
掐了掐脸,秦有昼逼迫自己清醒。
随便让灵力在体内乱震,有可能蛊没事,反倒把自己震成残废。
“可以找旁人帮忙引气,后施针固脉,降低风险。”
“但有蛊在体内,人的灵力会变得极乱,我的气感可能不足以引导他。”他惭愧道。
“得找个气感极佳的术修帮忙,凭借气感梳理他的灵力,引气助他破蛊,再由我施针。”
“而且”
越说,承渡越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