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就被温暖的怀抱围住,头靠在肩颈处,干净纯粹的气息透着体温传递给我。
形形色色的人从我们身边穿梭而过。
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也没人注意到我们,自然不会投以异样目光。
可见,存在感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它让我前世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又让我今生感受到包容与共鸣。
我眼中的暗沉之色渐渐消退,内心随着这份迁就逐渐平心静气。
我到底没能开口告诉哥哥前世的一切,对和某人的关系更是只字未提。
这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他的相处中,穿插进另一个麻烦人物。
由此可见,人类对于感情的需求是在逐层递进的,如果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那必然对此嗤之以鼻。
可一旦拥有过,大多人又无法忍受供给中断的可能性。
我终究只是普通人。
所以,随着哥哥对我越来越好,我的需求也日渐增多。
如今已然到了无法轻易割舍的地步。
这样想着的我抿了抿唇,竟然久违升起了迫切感。
这份迫切感,不是始于对某人的警戒,害怕他骤然整出惊天大活,也不始于对真相的畏惧,害怕被人现转世的秘密。
我真正的苦恼,源于自身。
我害怕某天会忍无可忍,制作出杀伤性武器引无可设想的后果。
现在的我站在道德与法律的夹缝中,一旦放纵自己,周围的人就会苦不堪言。
我已经不知多少次被这种怪圈困扰。
每到这时,大脑仿佛被切分成两半。
一个声音在煽动我用自杀或谋杀彻底结束一切,另一个声音在警示我不要给家人造成困扰。
就像现在,我将头埋进去,听到哥哥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面从中汲取安抚肯定,一面在不为人知地充填焦虑。
不亚于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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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祭结束,学生们的生活理应回到日常。
班级在此时迎来了一轮小测。
我昨晚反反复复了许久也没睡着,脸色是肉眼可见的差,引来监考老师几次询问需不需要去保健室。
一门考试的成绩也影响不到什么,不想花费多余心力压分的我写完后索性提前交卷。
保健室里,照例没有老师。
我精疲力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厌倦了这种不上不下的局面。
破局的关键在于哪一方先忍不住。
要么是我耐心告罄把帝光炸掉,要么是他觉得无聊从帝光辞职。
然而哥哥的存在,是一个警钟,让我控制自己尽量不去做反社会反人类的事。
可等着某人玩腻……
我目光轻扫过坐在不远处桌面上摇扇子的小冰人,都懒得下床驱逐,而是支起上半身拉帘子隔绝视线,戴上耳机和眼罩置之不理。
不知过了多久。
保健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有人慢悠悠地出现,单手挑起帘子,微弯下腰坐到床边,取走我的耳机慢条斯理道:
“你这副情绪被打翻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还真少见。”
他是全然不在乎的性格,自然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不妨碍他用言语“嘲讽”我。
我顿了两秒,取下眼罩,冷淡道:“随着死亡出现,人也会生改变,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一直认为前世和今生要分开。
我原以为最认同这点的人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