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遇见了一朵会动会说话的南美水仙花,罗比有幸帮了它一个忙,他们在蘑菇林告别。
极昼将至,他们翻过休眠火山,来到世界尽头,邂逅一只叫鲍勃的美丽外星生物。
最终,他们在那里安家落户——和鲍勃,还有他们的朋友。
这本书行文流畅唯美,像久居深海的冰雕一样,既童话又现实,主观理想、歌颂自然、情感真挚,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批判社会,那是法国大革命催化而生的典型艺术特征。其中不乏大篇幅对吉姆的心理描写,对罗比从一见倾心到至死不渝,像栽种一棵树,注定生根、万古不变。作者用巧妙的暗示手法埋下伏笔,让江奕不免思考自己究竟读的是积极浪漫主义小说,还是改头换面的作者自传,抑或是他献给爱人的情诗译文。
他一行行往下看,漂荡的小船、精致的红章,还有可口的樱桃、清透的海洋,字里行间激起他无限的遐想。只是江奕浑然不觉,他早已将自己代入罗比,又在读到吉姆时想起蔺哲;他的眼睑在书中被蔺哲温暖,他们一路患难与共,故事到最后皆大欢喜。
门铃闪亮,天已经黑了。他走出卧室,和蔺哲共进第100次无光晚餐。“我不要沐浴露,蔺先生,”他打字的手有些发颤,“我有一个请求。”
蔺哲:“我在听。”
“以后您不许再剩饭。”
“好,但是有前提。”
江奕:“我在看。”
“请不要再往我碗里夹肉,”蔺哲冷冷道,紧跟着又补充,“夹菜也不行。”
“……哦。”
第二天下班回家,江奕发现自己放洗浴用品的盆里多出来一瓶沐浴露——包装和蔺哲的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是花木的香味。
吃饭时,江奕碰了碰蔺哲的胳膊。“下周四晚上我们是不是有个变装舞会?”
蔺哲:“嗯。”
“我对这个不是很懂。”
江奕言外之意是希望对方能给他讲讲。下一秒,这人掏出他的工作室钥匙摆到他面前。“自己查。”
江奕:“。”
其实不用电脑,梅森前辈送他的手机也能查东西,尽管那里的信息不是很准确,譬如他有次突发奇想搜了下自己和蔺哲的名字,发现它们竟同时出现在100年前的一本科幻爱情网络小说里。
他把钥匙揣起来。
“好,谢谢。”他又试探问,“您会跳舞吗?”
“会一点。”
“那您能教教我吗?”
“不能。”
“……哦。”
没想到蔺哲拒绝得这么干脆。
一阵沉默。“我吃好了,这就去查。”江奕尴尬地挠了挠鬓角,“您早点休息,钥匙我先替您保管。”
后来他几乎是跑去蔺哲工作室的。
他依次打开显示器、主机,然后双击浏览器,模仿蔺哲在黑色键盘上敲字:
变装舞会
下方出现一大串问题——
变装舞会穿什么?
变装舞会上,怎样装扮最容易成为全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