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男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着。
女子眼神黯然,低头好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随之擡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叶萧看着她的动作,神情复杂,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了什麽画面,他的内心深处似乎被什麽缠绕着,无法言说的痛楚钻进了他的心头。
正在女子将酒杯递到自己嘴边时,男子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动作来得急了些,导致温长宁拿酒杯的手颤了颤,几滴酒水撒在了她的手上。
他以为酒水里有毒,他以为她要自戕,所以他还是拦下了。
终究是舍不得,终究是心里有着她。
叶先觉蹙着眉与她对视,又低眸看着酒水。
此时温长宁才明白,他的动作已说明一切。
若是真的不信任你,我又何故让央蓝收回那包毒药,到最後竟都让你误以为我要自戕。
她不知是要庆幸还是要难过,庆幸他以为自己喝的是毒酒时拦下了她,他不愿让她死。
难过的是,叶萧,如今你我之间的隔阂太多了。
晚秋季节的天空,灰蒙蒙的。
焦月骑着马,身穿黑色斗篷,来到了郊外那做荒废的寺庙。刚下过雨後,空气里都弥漫着潮湿泥土的味道。
她下马走进寺庙里,只见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跪在佛前祈祷。
察觉到来人,那女子开口道:“你来了。”她随之起身,抚了抚褶皱的衣角。
“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但是那件事。。。我没办到。”焦月从马上拿了一个方正的盒子下来,给了她。
女子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笑意立马爬上了嘴角。
“无妨,温长宁对他有情,劝动她这事本也没想多为难你。之後我会派人进宫与你接应,你照吩咐做事就好。等此事过後,你可以离开这。”
焦月听到她说的话後,心里蓦的一揪,她不由自主的捏了扭衣角。
话完那女子欲要离开时,焦月开了口:“你要杀了她吗?”
女子身形一顿,她没想到焦月会这麽问。随之,她一声轻笑,“怎麽?你不忍心?”
“她。。。公主她毕竟。。。毕竟也姓温,好歹也是先帝的侄女,她对百姓对大祁都是尽心的。。。”
跟了温长宁这麽久,终究是跟出感情来了,女子似乎也并不意外,她为温长宁说话。
“你放心,她现在还死不了。”只留下这一句话,女子便离开了。
焦月一人愣在原地,她紧紧攥了攥手,天空越来越暗,忽然划过一声雷响,要下雨了。她收起了心中的思绪,骑马离开了。
夜晚时,温长宁也未点灯,只是就这麽坐着。不知是这几日的烦心事太多还是什麽,她在榻上躺着,总觉得心里好似有些不舒服,睡不安稳,索性就起来了。
今晚在她房外值夜的是焦月,她时不时向外忘一忘,额头上已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焦月瞧见,紧忙拉了她过来。
“焦月姑娘,按照你给我的路线,没有任何人发现,你尽可放心。”来人悄悄在她耳边说着。“那。。。”
焦月轻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後面。“在里面,窗户是开着的。”
“多谢。”黑衣人欲要走,焦月蹙眉一下拽住了她的胳膊。
“说好了的,不会要她的命。”
“你放心。”黑衣人扒开了她的手。
看黑衣人离去,焦月的心砰砰直跳,她擡手摸了摸胸口。她的呼吸越来越快,她扶着身後的栏杆,蹲在了地上。
在黑衣人来之前,焦月将进宫的路线给了贵妃,她便着人进宫刺伤温长宁。
当初丽州发大水,是李淑怜惜她,救了她的命,後来她变为李淑做事,甘愿成为她的死士。
七年前,李淑将她派去了塞北,从此,她便在温长宁身边做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