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第一句话便让她微微一怔,“巫白小姐,我今晚就要死去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先听我说吧,您应该听说过勇者战胜邪神的故事。”
巫白点头。
“那个传说是完全真实的,而甘露就是那位勇者的后代,她继承了勇者的力量,但与此同时,邪神的封印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松动开了。”
奶奶没有留给巫白询问思考的时间,她一句接着一句,像是时间真的不多了一样。
“九年前,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捡到了甘露,但我没有告诉她的是,那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位受了重伤的女人,那人是从皇宫一路逃难来的。”
“据她自己所说,她是皇宫女仆长,邪神余孽袭击皇宫,想要提前杀了勇者,她便带着甘露逃出来了。”
巫白静静的听着,这段剧情在游戏中出现过,原本是说给辛彦听的。
年迈的奶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观察出现在甘露身边的神秘法师,感知到自己死期将近,那男人又赤诚良善,便在死前与辛彦交谈一番,将甘露的身世告诉了法师。
但年轻的法师没有立刻带着甘露去皇室认亲,八年后,国王到处张贴告示命人铲除恶龙,他才带着甘露去王都认亲,揭告示。
当时这段剧情只是一段文字介绍,就像小说里常用的“白驹过隙,一晃八年过去”之类的,巫白当时读过后就抛掷脑后了。
但现在想想为什么辛彦非要再等八年?
怪怪的。
“哪里怪啊?”大魔法师趴在巫白床上,手里一本《邪神的新娘》,看的还挺投入,听到巫白的询问,他没过脑子的敷衍一句,便又投入到狗血小说当中。
巫白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形容词——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大魔法师不,辛彦这个人,应该说是刁蛮任性的小公主。
她没好气的推了一把,“你往那边点,这是我的床!”
“我躺一会儿怎么啦!”辛彦气鼓鼓的挪了挪,“你要是躺到我床上去,我肯定大大方方的让你躺着,谁像你一样啊,小气鬼!”
恶龙的邪术
一分钟后,辛彦老老实实的盘腿坐在床上,顶着脑袋上新鲜出炉的大包,委屈解释,“我不知道啊,我的身体反正是那么做的,但我的思想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养孩子。”
巫白叉腰站在床边,听完男人的解释后叹了口气,好吧,看来又是剧情的强制性,那就说明还有隐情?
“你都循环那么多次了,难道一点猜测都没有吗?”
“嗯我当然也是有很多发现的,但你刚才打我打的很疼,你要是向我道歉哄哄我的话,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
“你知道负负得正吗?疼的话就再打一拳,双倍疼就不疼了。”
辛彦看她又举起来的拳头,顿时认怂的抱起脑袋,“不哄就不哄,不要总是欺负我。”
他稍微正经起来,“其实这也是我的猜测,如果我的存在是保护教导甘露,那这八年时间里,邪神余孽应该也在秘密找寻这孩子,可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吧。”
“八年后,国王发布告示,召集勇者去讨伐魔王,这应该就是一个安全的信号,说明邪教余孽已经消停下来了,但以上都是我的猜测,不确定对不对。”
他很乖的盘腿坐着,因为谈到令人难受的话题,脑袋也耷拉下来,黑曜石的耳坠在银灰色的狼尾发中轻轻晃着。
巫白叹了口气,抬手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好了,回去睡吧,以后肯定能查到的。”
辛彦抬起一紫一红的眼睛,对这种安慰很是受用。
“再揉一会儿我就走。”他轻声说着,双手拉着巫白的手腕放到脸颊边,“我喜欢这样你不要总是打我。”
他又被赶出去了,站在门口想要抗议却差点被关闭的房门打到鼻尖。
“可恶坏女人。”辛彦丧气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抬手压在刚才被揉过的地方。
他试着拍了拍那里,却完全没有感觉,他自己摸脑袋,就是没有那个坏女人摸起来舒服。
那个女人不会施展了什么恶龙的邪术吧?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和她靠在一起,又那么喜欢她的触碰。
辛彦翻身侧躺,被子被他抱在怀里,用腿压住,他脸颊贴着被子一角,突然想起中午午睡的时候。
那个坏女人除了偷懒就是偷懒,每天中午雷打不动的睡觉,真有那么多觉可睡吗?
他当时好奇,反正摇椅能坐两个人,就挤过去也睡了一会儿,还别说,被太阳烘的暖洋洋的身体,还有呼吸时闻到的茉莉清香,都很好的发酵起睡意。
如果晚上也能抱着睡就好了她的床那么大,一个人睡根本就是浪费。
再说了,他们已经绑定,未来还要结婚,现在不过是提前在一起睡觉罢了。
辛彦在床上纠结一会儿,视线突然看到柜子上的书,想立刻爬起来去找巫白的念头顿时被压了下去。
算了,得循序渐进才行,《相处的距离艺术》告诉他,他不能短时间内跨越一大步,要一点点的让另一个人习惯适应。
那他先定一个小目标:让巫白完全适应他的靠近和拥抱,不能动不动打脑袋的那种。
巫白一向是最早起床的,但今天下到一楼的时候,她却意外看到了在沙发上乖巧坐着的甘露。
小姑娘抬起头,冲巫白露出甜甜的笑容,“姐姐,早上好。”
“早啊甘露”巫白动了动手指,想起昨晚和奶奶的谈话,“你奶奶她昨晚和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