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大步走向icu,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他看到韩北躺在冰冷的仪器中间,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微弱地呼吸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和他记忆中那个即使被折磨也脊背挺直、眼神冰冷的韩北判若两人。
左航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在暗处,他在明处。对方的目的绝非只是杀他或挑衅那么简单。
韩北……他是唯一的线索,是揭开所有谜团的钥匙,是那个幕后黑手留在他这里的,唯一可能的反击突破口!
他绝不允许这唯一的线索断掉。
这时,左航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秦凌霄。
左航眼神一暗,按下接听键,却没有立刻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秦凌霄慵懒却带着锐利锋芒的声音:“左航,你那边动静太大,我想不注意都难,整个海城道上的神经都快被你绷断了。”
“什么事?说!”左航的声音冷硬。
“刚好,”秦凌霄低笑一声“一些零碎的信息到了我这儿,关于那个杀手,追踪到一点有意思的尾巴,似乎和一个沉寂多年的组织有关……巧合的是,这个组织早年和我家老爷子,有过合作,而且……据可靠消息,这个组织的最新负责人……可能是我们共同的老朋友。”
左航的心猛地一沉。秦凌霄的消息快得惊人!而且直接牵扯出更深的旧怨!分明是刻意搜集甚至可能是对方故意透露的!
“条件?”左航言简意赅,他不信秦凌霄会白白送他这么大一个人情,也从不对秦凌霄抱有任何无偿帮助的幻想。
“呵,”秦凌霄低笑一声,“我最近对你在南美的那条新矿脉很感兴趣。信息换你三成干股,不过分吧?”
真是狮子大开口!左航眼中寒光一闪,但几乎没有犹豫。
“一成。外加你动用你在海城所有官方资源,确保未来小时内,不会有任何‘意外’生在这家医院,否则,免谈。”左航直接讨价还价,并将韩北的安危作为附加条件捆绑上去。他要知道秦凌霄在这件事上的底线和意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想到左航会如此直接。
“左航,你真是……任何时候都不肯吃亏。”凌霄的声音里玩味更重,却并没有生气,“成交。信息即刻你,外加我保证海城没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动你要保的人!毕竟……”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声音低沉了几分:“我们都不希望那些陈年旧账被不明不白地翻出来,不是吗?尤其是……牵扯到某些对你特别‘执着’的老朋友。”
电话挂断。
左航握着手机,眼神晦暗不明。
秦凌霄的爽快答应和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老朋友”,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的事件,与当年那个被他亲手送进监狱,本该永无出头之日的男人——韩东有关系。
他最后看了一眼icu内的韩北,眼神复杂无比。
无论你曾经是谁,是棋子,是诱饵,还是身不由己的傀儡……从你为我挡下那颗子弹开始,
你的命,就已经被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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