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洞房内,龙凤烛的火光摇曳,将满室的红绸映得如同血染。
温瓷安静地坐在床沿,雪白的指尖轻轻搭在膝头,红盖头垂下的流苏纹丝不动,仿佛她真的只是个柔弱待嫁的新娘。
门外传来军靴踏地的声响,沉稳、冷硬,一步步逼近。
门被推开,又“咔哒”一声合上,锁芯转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傅沉舟走了进来。
隐在红盖头下的温瓷,轻轻勾唇。
她的新郎官,来了呢。
男人步步走近,却没有立刻掀开温瓷的盖头,而是停在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空气里弥漫着沉水香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压迫感十足。
“叫什么名字?”他开口,嗓音低沉冰冷,像是淬了寒刃。
盖头下,温瓷唇角微弯,嗓音却柔软怯懦,诚实回答,“温瓷。”
“温瓷?”傅沉舟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盖头的边缘,却并未掀开,“我记得,我的新娘似乎不叫这个名字。”
“大帅掀开盖头一看便知,”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辜的委屈,“我就是您的妻子。”
傅沉舟眯了眯眼。
有意思。
寻常女人见了他,不是吓得发抖,就是强装镇定却连眼神都不敢对上,可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嗓音柔弱得像是随时会哭出来,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近乎挑衅的意味。
丝毫没有真切的害怕。
他忽然来了兴致,手指一挑,红盖头倏然滑落。
烛光下,少女抬起脸,雪肤红唇,乌发如瀑,一双眼睛似含秋水,眼尾却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妖冶。
她的美极具侵略性,像是淬了毒的刀刃,明知道危险,却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傅沉舟呼吸一滞。
他见过无数美人,可从未有一张脸能让他瞬间失神,她的五官精致得近乎锋利,唇角微翘,似笑非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
这张脸,怎么可能不引发动荡?
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指腹缓缓抚上她的脸颊,嗓音低哑,“温瓷,我的妻子?”
温瓷抬眸看他,动人心弦的眼底笑意盈盈,身体兴奋得近乎颤栗。
真是条听话的好狗呢,叫掀盖头就掀盖头。
她很喜欢。
温瓷忽然伸手,纤细的指尖精准地扣住傅沉舟的右手虎口处,那里有一道陈年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疤痕狰狞。
她的指腹轻轻摩挲过粗糙的伤处,像羽毛拂过火焰,又痒又痛。
傅沉舟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牵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嗯,你的妻子。"
她仰着脸,嗓音甜得像是浸了蜜,眼神却澄澈如初雪,仿佛只是天真地陈述事实,可偏偏她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掌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伤疤上,激起一阵战栗。
完全就是蓄意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