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轻轻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可他分明读懂了。
她在喊他……的名字。
周凛川的呼吸陡然一滞。
从小到大,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
父亲被污蔑为“走资派”,自杀前看他的最后一眼,是绝望。
母亲被批斗时,看他的眼神,是痛苦。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可此刻,温瓷却在依赖他。
仿佛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大家全都直勾勾盯着温瓷。
温瓷瑟缩了一下,眼泪终于滚落。
就这一滴泪,彻底击溃了周凛川的理智。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抢过主任手里的喇叭。
全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他,不明白这位素来冷酷的知青队长要做什么。
周凛川面无表情,声音冷硬,“今天的批斗会,到此结束。”
台下哗然。
主任急了,“周凛川!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
“我说,结束。”
周凛川冷冷扫过去一眼,主任顿时噤声。
他大步走向温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木牌,狠狠砸在地上。
木牌裂成两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瓷仰头看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周凛川喉结滚动,伸手用拇指粗鲁地擦掉她的眼泪。
“哭什么?”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耐,可动作却莫名轻柔。
温瓷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软得不像话。
周凛川闭了闭眼,突然弯腰,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全场震惊。
温瓷也愣住了,下意识揪住他的衣领。
周凛川低头瞥她一眼,冷笑起来,“现在知道怕也晚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批斗台,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群众。
回知青点的路上,温瓷被他抱在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膛里沉稳的心跳。
周凛川下颌绷紧,一言不发,可手臂却收得很紧,像是怕她摔下去。
温瓷悄悄抬眼,忽然小声说,“周队长,你心跳好快。”
周凛川脚步一顿,眼神危险地盯住她。
“温瓷,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把你扔下去?”
温瓷立刻缩了缩脖子,装乖,“我错了。”
周凛川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可手臂却无意识地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忽然发现,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