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远比身上的伤口更甚。
她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殿内的温情脉脉被这细微的动静打破。
烈枭的金瞳倏然睁开,里面瞬间褪去了所有的慵懒和暖意,只剩下冰封万里的警惕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他锐利的目光如实质的箭矢,锁定了阴影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温瓷也察觉到了,抚摸着兽耳的手微微一顿,顺着烈枭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形容枯槁、满身血污的白霜。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复杂难辨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平静。
白霜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所有的犹豫、羞耻、痛苦都在这一刻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那片温暖的、却对她而言如同极寒之地的光晕中。
“砰!”
她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石地上,膝盖撞击的闷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她甚至能感受到烈枭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在看一块路边的顽石。
“王……”白霜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长途跋涉的干涸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却努力挺直了脊背,仰起头,直视着王座上的男人,“我回来了……”
她看到烈枭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比窗外的寒夜更冷。
他一手仍自然地环在温瓷的腰间,姿态是绝对的守护与占有。
白霜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没有退缩,用尽全身力气吐出那三个字:“……我错了。”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从她喉咙里艰难地刮出。
承认自己的愚蠢、背叛和自以为是,比承受任何酷刑都更让她痛苦。
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可能抓住的、渺茫的稻草。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
烈枭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
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冰冷、短促、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如同寒铁相击:
“滚。”
这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了白霜的心脏,瞬间将她所有的勇气和希冀绞得粉碎,同时她还感受到了身下一股热流绞痛传来。
她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她知道王言出必践,也知道他此刻的冷漠绝非伪装。
就在她绝望地垂下头,准备承受这最终的判决时,一道清泉般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