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川盯着她低垂的睫毛,还有些湿润,显然是方才所谓“受惊过度”时沾湿的,可此刻她抿着唇处理伤口的模样,哪有半分娇气?
全是演的。
小骗子。
老陈媳妇从旁边递来针线时,温瓷摇头,“伤口不能缝,用这个。”她又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纸包,展开是几片晒干的草药,“三七粉,止血最好。”
周凛川早见过,但是其他人没见过。
围观的大娘们眼睛都直了,“温瓷同志还懂这个?”
“而且温瓷同志竟然什么都有?”
“我母亲留过洋,跟德国医生学过西医。”温瓷低头给周凛川包扎,碎发垂下来遮住她眼底的一丝笑意,“至于这些东西,是我之前随身携带的,就怕出现什么意外。”
当然是胡诌的。
其实是系统商城里兑的止血药。
系统也就这个作用了。
周围人连连惊叹点头,突然觉得这资本家大小姐似乎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坏啊。
正说着,晒谷场边突然传来惊呼。
“杏花!杏花你咋了!”
人群呼啦围过去,只见记分员家的闺女瘫在地上,脸色煞白,身下一滩暗红血迹,已经是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流产了?!”有人惊叫。
“胡说什么?”
温瓷拨开人群冲过去,指尖往姑娘手腕一贴,突然松了口气,“是痛经。”她抬头喊,“多拿几件衣服过来捂着!”
现在天气凉,很有可能是宫寒引起的。
在众人手忙脚乱时,她已经解下早已破碎的棉袄裹住杏花的下腹,同时还给她喂了一枚止痛药,掌心按在姑娘小腹顺时针轻揉,“放松,跟我呼吸,吸气,呼气……”
二十分钟后,杏花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并且神奇地发现以前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月事,今天居然不疼了?
“温瓷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杏花看向温瓷的眼睛像灯泡一样亮,惊喜得面色通红。
简直恨不得给她直接跪下了。
“回家别碰凉水。”温瓷把刚才还剩下的一点红糖塞进她口袋,转头对老陈媳妇说,“陈婶,能不能找块厚棉布?我教大家缝月事带。”
当晚,除了不服气的林红英之外,村里所有女性看温瓷的眼神都变了。
“温同志心真善,连这种事都教我们……”
“人家是留过洋的大小姐,半点不嫌咱们土气。”
“周队长好福气啊!”
最后这句话飘进周凛川耳朵里时,他脚步一顿,眼神暗了暗。
回房的路上,周凛川的伤势都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只需要静静休养着。
他的目光落在走在身旁的温瓷身上,她脚步轻快,偶转头冲他笑一下,眼睛亮得像星星。
周凛川眯了眯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个小骗子,远比他想象的聪明。
也远比他想象的有趣。
他确实是……好福气。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周凛川心虚地咳嗽一声。
回到房间点燃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