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已?经斩断了那位母亲身上的孽业,为她铺平了通往轮回的道?路,但兄长此刻的悲伤,依然存在?。
他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兄长?
这个念头一浮现,便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说起?来,他上一次感知到兄长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还?是因?为他。
准确的说,是因?为某个卑劣的家伙,利用他的幻象,刺激了兄长。
一想到有人用自?己的形象去伤害兄长,缘一那如同古井深潭的心境便翻涌起?罕见的涟漪。
但是,愤怒归愤怒,他并未因?此失去理智。
纵使他胆大包天闯地狱,但那更多是出于一种不容退缩的“必须去做”的信念。一些真正意义上触及底线、可能引发不可预知混乱的原则性问题,他绝不会碰。
比如,对那个罪魁祸首出手。
这超出了他作为“亡魂”的界限,也干涉了生?者世界的运行?法则。
所以,他只能压下那份怒意,转而去安抚兄长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起?到一点点作用?
可惜,当时兄长受到的刺激太?大,无法承受,晕厥了过去。他那些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干巴巴的安慰话语,根本没派上用场。
不过现在?想来,兄长晕过去他反倒松了口气。
他嘴巴太?笨,远不如他的剑那般利落干脆。除了沉默,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与兄长相处。
至于“擅自?行?动”的后果,便是归来后,刑期毫无疑问的又增加了,束缚在?他魂体上的锁链也多了好几根,封印的力量更强。
但这些,对他来说并无本质区别。
锁链再多,业火再烈,只要?他想,依旧能够挣脱。
只是没必要?。
受罚与枷锁,是他选择的代价,他坦然承受。
缘一一边默默承受着业火,深红色的眼?眸一边在?跳动的火光中,流露出名?为“困扰”的情绪。
安慰人,真的比挥剑难太?多了。
冰冷的刀尖几乎要?触及鼻尖,佳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然而,当她惊惶的视线对上幼子那双眼?眸时,所有的恐惧都在?瞬间被?更大的震惊取代。
只见严胜那双漆黑的眼?瞳覆上血红的底色,中间旋转着瑰丽复杂的图案。
“严胜!”佳织失声惊呼,暂时忘记了眼?前的利刃,声音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激动,“你、你开万花筒写轮眼?了?”
严胜:“?”
他微微一怔,眼?中瑰丽的图案随着他心绪的波动而微微流转,散发出妖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