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和严佳年当然是一间房,拳馆的熟人都知道严佳年和严冬的关系,李叔当然也知道,不过订房的时候没注意,给他俩定的还是标准间。回了酒店一起办入住,严冬面不改色跟前台说:“帮我换大床。”
李叔看他一眼。
顾良宇骂他一句。
这次拳馆还有个新人跟着一起来比赛,是李叔夏天新挖过来的一个人,他跟大家没熟悉到这个地步,也就是偷偷看了一眼严佳年。
严佳年难得在他们面前脸红,装没听到,但手上偷偷掐了严冬的腰一下。
大床楼层高,他们几个在十七楼下去,严冬和严佳年还得去二十一楼。电梯里一空,严佳年的手就不老实,撩开严冬衣摆摸他肚子:“你吃饱了吗?”
严冬抬眼看了一眼监控,没动他:“差不多。”
严佳年当然也看见监控了,知道严冬不能在电梯里把他就地正法,手这里一下那里一下,亲耳听着严冬呼吸都沉下去了。其实就四层,严佳年就能猖狂四层,一转眼的事。一出电梯,严冬憋着火捏了严佳年的脖子往前押,在他耳边骂他:“等会儿看看你还能不能猖狂起来。”
这次比赛严冬还是没摸到冠军,不过也没人觉得遗憾,严冬训练的时间不长,够了。重要的是严冬有了这份心,那摸到冠军就是时间的事情了。
暑假又热又长,严佳年早早准备开学,十分能感受到分离焦虑。
他大学读的是机器人工程,在专业选择上严冬没帮上什么忙,是出分之后严佳年去学校和季老师一起商量出来的。他是先定的学校,再选专业,选择范围小也不是坏事,严佳年自己没什么倾向,除了不想学医也不想当老师,唯一的倾向就是想学点儿前沿专业,于是在有限的范围里选中了这个专业。
之前严佳年了解过国内机器人工程的发展,未来时代肯定是往这方面发展的,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学出来做什么能不能赚钱都不一定。严佳年对此没有太过焦虑,严冬也是觉得无所谓,他一直都觉得赚钱不是严佳年的事情。
开学的时候严冬跟着一起过去,本来严佳年想着省会不远,高铁一百多就到了,挺方便的。收拾行李犯了难,他今年十九岁,可以说是从来没离开过家,而且过的真是少爷生活,他哥都给他伺候成什么样儿了?
床单被套被子枕头都想用自己的,都给严冬看笑了,他还打算把被子带过去?
严冬无奈:“家里的被子不也是买的吗,重新往你学校买个新的不就行了。”
严佳年眨眨眼:“哦,也是。”
严冬看了一眼他的行李箱,简直是灾区,他亲自把衣服鞋子捡出来:“我提前两天跟你一起去,带你去商场全部重买,别带了。”
严佳年觉得太浪费了,被子这种带着确实麻烦,重买就重买吧,衣服全重买得多少钱啊,鞋子一双就好几百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而且还是得带不少东西,少爷暑假新买的游戏机得带吧,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得带吧,睡衣这个东西越旧越舒服,得带吧,乱七八糟一大堆,得带吧。
严冬没脾气了:“带吧,我开车送你去,你这些东西坐高铁得麻烦死。”
严佳年笑了:“真的啊?那你自己开车回来啊?”
严冬:“嗯。”
宿舍严佳年在新生群里就见过了,条件看着还不错,四人寝的上床下桌,地方还挺宽敞的,宿舍楼也有电梯。不过真到了之后也不知道原因,总觉得没照片里看着好,小少爷撇了撇嘴。
人家到了第一件事都是收拾行李铺床,严佳年到了第一件事是放下行李打听快递站在哪儿。跟他哥一起去搬了好几个快递回来,把室友们都看愣了,这快递又是床垫又是被子又是枕头的。
几人面面相觑,估计心里吐槽呢:呦,少爷。
之前几人自我介绍过了,有人跟严佳年搭话:“你这么大阵仗啊。”
严佳年对他眨眼,语气像玩笑:“我是富二代,我睡不惯。”
严冬笑了笑。
这话要不是严佳年自己说,估计室友心里也得说,但严佳年自己说了就变得有点儿好笑了。严佳年又说:“不过没富到给你们全都换一套的程度,为了避免你们排挤我,我可以请你们吃晚饭,海底捞吃吗?”
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吃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严佳年偷偷对他哥笑了笑,严冬随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严冬第二天就回去了,自己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看严冬刚刚给他发的消息,严佳年终于有了实感,他上大学了,离开家也离开了哥。严佳年都十九岁了,怎么说也算个大人了吧,也不该小孩子脾气了,但心里就是别扭,一想到一学期是半年就觉得恐怖,恨不得立刻买张高铁票回家。
他翻来覆去的,隔壁床的张承问他:“你咋了严佳年。”
严佳年长叹一声:“你想家吗张承?”
张承玩着手机说:“一点儿都不想,高中我爸妈管得我都烦死了,好不容易离开他们了。”
哎,一点儿共同语言都没有。
听他们聊起想家,宿舍里其他两个室友也说。
“我也不想,反正现在不想,自由的味道啊!再也没有人管着我吃垃圾食品了,再也没有人管着我熬夜玩手机了!”
“是呗,严佳年你想家了啊?”
严佳年叹气:“是啊。”
室友对他都挺好奇的,他不是爸妈来送的,是哥哥来送的,而且他跟他哥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张承就问他:“你爸妈是小说电视里那种吗,就是只给你钱不给你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