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风裹着细碎的凉意,吹得文学社活动室的窗户轻轻作响。林晚星站在门后,手指反复攥着米白色针织裙的下摆,耳尖还沾着温知夏刚帮她涂的浅粉色腮红——离诗词分享会开始还有十分钟,活动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连后排都加了两把椅子。
“别紧张,你看沈学长来了!”苏晓棠凑到她耳边,用下巴指了指最后一排。
林晚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沈知珩的身影。他穿着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正低头从包里拿东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垂在额前的碎染成浅金色,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还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像是有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林晚星瞬间安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手里的诗词稿——稿纸上是她抄的李清照《醉花阴》,旁边还贴着一张小小的银杏叶书签,是沈知珩上次送她的。
下午两点整,分享会准时开始。社长站在讲台上,笑着介绍活动流程:“今天我们不仅有诗词朗诵,还准备了特别的展示环节——由林晚星同学负责,用她和沈知珩学长开的古籍小程序,带大家直观感受诗词背后的古籍版本。”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林晚星握着鼠标走到投影仪前,手指轻轻点了点电脑屏幕——沈知珩昨天帮她调试好的界面立刻出现在墙上,浅米色的背景上,《醉花阴》的诗词缓缓浮现,旁边还同步显示着清代刻本的扫描图,连书页上的墨痕都清晰可见。
“这《醉花阴》写于李清照婚后,当时丈夫赵明诚在外求学,她独居青州,”林晚星的声音刚开始还有点颤,看到沈知珩在后排轻轻点头,渐渐变得流畅,“大家看这个清代刻本,‘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句旁边,有批注写‘字字含愁,句句泣血’,和我们现在读的版本相比,多了几分细腻的共情……”
她一边讲解,一边点击屏幕切换页面,音频里的古筝声轻柔地流淌在活动室里。台下的人都听得很入神,有几个社员还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古籍版本的细节。就在她准备切换到下一诗词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
林晚星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慌乱地点击鼠标,却没任何反应。社长连忙走过来:“别急,是不是连接线松了?”
就在这时,后排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知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没说话,只是弯腰检查了一下投影仪的接口,指尖在连接线处轻轻转动了半圈,又伸手调整了一下电脑的亮度。不过十几秒,屏幕上重新亮起古籍小程序的界面,比刚才还要清晰。
“好了,继续吧。”沈知珩的声音很轻,只有林晚星能听到,他还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腕,传递过来一丝安心的力量。
林晚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解。这次她没再紧张,甚至还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比如讲纳兰性德的《浣溪沙》时,她提到外婆手稿里的批注,“秋蝉非聒噪,是惜别”,台下立刻有人小声讨论:“这个角度好特别,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读。”
分享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诗词朗诵。林晚星站在讲台中央,捧着诗词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沈知珩身上。他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拿着她昨天送的纳兰词卡片,正抬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鼓励。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李清照。”她轻轻报出题目,古筝声再次响起,“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把李清照的思念与孤寂细细道来。读到“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时,她看到沈知珩轻轻攥了攥手里的卡片,像是在和她一起感受词里的情绪。
朗诵结束时,活动室里安静了两秒,然后爆出热烈的掌声。有个低年级的社员站起来:“晚星学姐,你读得太好了!我现在好像真的能感受到李清照当时的心情了!”
林晚星的脸颊烫,连忙鞠躬:“谢谢大家,其实很多细节都是沈知珩学长帮我整理的,还有这个古籍小程序,也是他特意为活动优化的。”
沈知珩站在后排,听到自己的名字,耳尖微红,却还是笑着朝大家点了点头。
分享会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林晚星和社员们一起收拾活动室。沈知珩没走,帮她把电脑和投影仪收好,还细心地把数据线卷成整齐的圆圈,放进包里。
“今天表现得很好,”他把包递给她,声音里满是骄傲,“特别是朗诵的时候,我都被你带入进去了。”
“都是因为你帮我,”林晚星接过包,心里暖暖的,“要是没有你修投影仪,我肯定要慌死了。”
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夕阳已经开始下沉,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路上的银杏叶大多已经落了,只有几棵树还留着零星的金黄,踩在落叶上,出“沙沙”的声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饿不饿?”沈知珩突然问,指了指不远处的食堂,“我请你吃糖醋排骨,就当庆祝活动成功。”
林晚星点点头,眼睛亮了亮——自从上次在沈知珩家吃过沈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她就总想起那个味道,食堂的虽然差一点,却也是她喜欢的口味。
食堂里人不多,沈知珩帮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自己去打饭。林晚星坐在位置上,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出刚才社员帮她拍的照片——有她站在讲台上讲解的样子,还有她和沈知珩一起修投影仪的侧影,照片里的阳光很暖,她的笑容也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