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
下人们抬着轿撵在旁等候,却迟迟不见人影,正面面相觑时,夏蝉轻斥道:“还不撤下,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
待下人退开后,夏蝉才朝屋内走去。
寝室内,光线被厚厚的布帘挡在外面,药味被捂透,在屋内更是经久不散。
虞晚全身都陷在软椅内,暖意即时抵达,将寒意驱除。
可为什么,她还是冷。
“公主,喝点热汤吧。”
夏蝉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虞晚摇头,浑身乏力,只得将自己倚得更深:“夏蝉。”
她的声音依旧是软绵无力,却少了几分寻常的冷硬,多了些茫然和脆弱。
“我真的还能寻到阿瑾吗?”
“你说,阿瑾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般……”
她抬眸看向夏蝉,本就轻的声音,此时更是只剩气音:“已经……不在了?”
夏蝉面上的担忧一凝,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两人彼此相望,不知过了多久,夏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似是在给虞晚信心,又似是在说服自己:“不会的,裴小公子定然还在等您去寻他。”
“若连您也放弃了……”夏蝉没继续说下去,她把眼神移开,落在那碗飘着雾气的汤上。
她怕,怕的不是公主寻不到裴小公子。
她怕的是,公主失去希望之后,便再也不肯睁眼了。
只看夏蝉的反应,虞晚便懂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任由那软乎的毛毯将自己裹得深一点,更深一点。
漫长的无声中,连上好的炭火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天空带走最后一缕金亮后,门口传来太监尖锐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一抹明黄色从门口掠过。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背着药箱的太医,迈着小步匆忙跟上。
“晚儿。”人还未到声先至。
虞晚这才从走神的状态恢复清明,抬眸看向门口。
她的手撑在扶手上刚要起身行礼便被打断。
“无需多礼,朕今日带太医令来给你问诊,晚儿身体可有好些?”皇帝语速很快,带着浓浓的关切。
太医当即上前,在案上搁置一个软软的小枕,待虞晚把手腕摆上后,覆层丝帕后细细诊脉。
“儿臣很好,父皇无需担忧。”虞晚越过太医看向皇帝。
“你这般,让朕如何不担忧?”皇帝眉头拧紧,“太医令,四公主身体如何了?”
屋内很暖,太医诊脉间额头渗出细细的汗,他甚至顾不上擦汗,径直跪倒在地,深深伏在温热的地面上。
“回皇上……”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虞晚:“四公主此疾本就难愈,何况,何况……”
皇帝不耐:“何况什么?说!别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