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开始想,她是忘了他的存在吗?
其实?也没什?么。
比起方才被她踩在脚下的疼,这点算什?么呢。
何况这种疼他不是没受过,戏班里练功时,跪一两个时辰都是常事。更遑论还有班主刻意刁难,身上更是无时无刻不在疼。
可到底……身体的疼能忍,心理的空落却越来?越重。
他把所有体面都撕碎了,匍匐在地趴在她脚边。
现在更是像物?件一样跪在角落里。
明明她说?他“下贱”,明明她说?“不过是消遣的伶人罢了”,可他就是不想离开。
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留在她身边。
苏子衿垂着眼,凝视着干净的石砖地,时间一点点过去。
直到膝盖又传来?一阵刺痛,伴随着钻心的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跪了很久。
她让他跪在屏风后,他就跪着。
她没说?让他起来?,他就不起来?。
苏子衿扯了扯嘴角。
毕竟这不就是他自?己求来?的吗?
她现在根本?没注意到他。
用完了,就将他丢在一边,再也想不起来?了。
他甚至没有那个裴瑾一根头发丝重要。
可他不想被忘记,哪怕被她再羞辱一次……
他也想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苏子衿咬住下唇,用力?到隐约尝到一股血腥味。
徐嬷嬷说?过,伺候主子最?忌讳的就是干等着,要主动,要讨喜,要……献媚。
他已经把所有尊严都踩在脚底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何况……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苏子衿深吸一口气,忍着膝盖的麻木,挪动着,一点一点缓慢地转身。
视线从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到一点点开阔。
透过纱制的屏风,朦胧中,苏子衿能看到虞晚倚在软椅中的侧影,她一动不动,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他视线最?终落在那串被验过之后,孤零零扔在桌案边缘的珠链上。
有细微的摩擦传来?,像小猫用爪子扒拉绒毯的声音。
虞晚回过神,这才想起来?屏风后还跪着一个人。
她漫不经心侧首,朝声源望去。
苏子衿不知何时离开了屏风处,朱红色的长袍本?就宽松,此时因动作导致领口凌乱地大敞着,修长的脖颈仰起,那处暗红吻痕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