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旁,还有一些蜜枣和山楂。
辞盈将蜜枣和山楂吃完了,一眼没有看那碗药。
谢怀瑾进来时,就看见了空荡荡的碟子和冷透的药,辞盈难得耍小性子,他不由有些好笑,温声道:“如何没喝”
辞盈提笔写着什麽,听见青年的话温声回了一句:“我没生病。”
“只是驱寒。”青年声音温柔。
辞盈手中毛笔未停,低声说:“我不想喝。”
房间内陷入半晌的寂静,辞盈原以为今日这药非喝不可,擡眸却只看见青年卧在窗边的小榻上翻阅着书。
见她看过来,青年温声道:“没有生病,不想喝便不喝吧。”
辞盈持着笔的手顿了一下,然後又继续写起来。
“年後去江南,你要用什麽身份去接下如今李生造下的势?”
像只是在聊家常,辞盈也没有隐瞒:“虚构了一个富家小姐的身份。”
软榻上的青年安静了一晌,擡起了那双好看的眸:“一开始便计划好的吗?”
辞盈便知道只这一句话青年就全明白了,她眸虚虚散开,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低声道:“。。。。。。嗯。”
谢怀瑾没有再说,最後只温声道:“辞盈,我们是夫妻。”
辞盈的手彻底停住,低声道:“只是为了更好的造势,情人的身份比寻常关系更有噱头。”毕竟这个世道里,兄弟窃取姊妹的诗文成果巧思荣誉在大家族里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而且。。。。。。”辞盈平淡地望向谢怀瑾,想了想还是没问出那句。
你不是不在意麽
能说出将李生给她纳入门这般惊世骇俗事情的人,如今竟然在提前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什麽?”青年走近,温声问道。
辞盈将手中的手稿叠起来,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擡眸看他:“我们也可以不是夫妻。”
房间内陷入寂静,白日也燃着的烛光轻微摇晃着,半晌之後辞盈终于放下笔,擡眸看向谢怀瑾:“我很早就在和离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也按了指印,只要你。。。。。。”
青年从她身後轻柔地将她抱住,随而缩紧,一点一点压住了辞盈後面的声音。
被抱住时,辞盈还在收拾桌上的手稿,除了手指僵硬了一瞬以外,她甚至没有一丝意外。
她听见谢怀瑾低声道:“辞盈,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辞盈淡淡看着谢怀瑾,什麽都没有说。
但意思很明显,你没有合离的意思,我有。
但她没有说出口,一是说了也没有用,二是她不想刺激谢怀瑾。
她怕他发疯。
她的软肋一个接一个,谢怀瑾一戳一个准。
辞盈有些好笑,她现在甚至已经能坦然说出这样的话了。
烛光摇曳间,青年的头放在少女一侧的肩膀上,两条修长的手臂从身後将人环住,同辞盈一起看向书桌上散开的诗文。
他轻声念着她写的诗文,低声道:“又是一首情诗。”
辞盈没太听见,双眸落在青年手腕处淡淡的青筋上。
青年看似靠在她身上,其实只是虚虚环着,没有让她感受到一分力道,辞盈回想着从前的几年,缓慢地得出一个也没有什麽用的结论——谢怀瑾似乎很喜欢这般的“亲近”。
她叠着信,因为有些出神,锋利的信纸将她手指划出一道血痕。
青年几乎是即刻就蹙了眉,在辞盈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捏住了辞盈的手腕。等手指被白帕包住,辞盈才回过神来。
。。。。。。
後面辞盈看着为她包扎的人,低声道:“过会就好了。”
谢怀瑾却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上药,用纱布见她的手指包住後才出声:“小伤也要处理。”
辞盈不说话了。
她真的看不明白面前这个人。
但她不想再明白了。
她问:“我们什麽时候能回长安?”
“想回家了吗?”青年温柔问她。
辞盈诚实道:“我想快点见到茹贞。”
谢怀瑾也不在意,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天色愈暗,青年的脸在烛火下更显得昳丽:“嗯。。。。。。等雪化了就可以回去了,只是最近雪有些大,或者我们去走水路。”
辞盈摇头:“那等雪化吧。”
青年眼眸温柔了一些:“为什麽不走水路,你不是不晕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