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不办酒席咋成。”
“我的意思是这亲事我不结了。”
“不是,你好不容易讨个媳妇,好端端的咋回事啊!?”他跟着站起来皱眉看着我。
我却是一身的轻松,我已经想明白了,这辈子就不娶媳妇了,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往后就还跟从前一样。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说了,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
张大刚在后面喊着:“大山,话还说明白呢,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家门口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我脚步顿了顿,推开了门,院子里同样也是扫的很干净,两边还捏了许多的怪模怪样的小人。
我看着真是又心疼又生气,趁我不在家这两天倒是尽了个兴了。
踏进屋子里,我又是一愣,家里简直干净到空旷,就灶台口下面的草木灰都给掏得干干净净。
我伸手一一摸过,到了里屋,同样的干净,明面上只有妮妮的书包和一件外套挂在上面。
妮妮不在家。
我喊了一声,没人应。
这屋子太空了,空的我难受。
我转身要出去,院子里传来声音,我跑出去看,妮妮背着树条子子正往草棚里放。
我皱起眉头,将她后背上还湿漉漉的树条子解下来,手臂往上去,随手扔了进去。
“你做这些干什么!家里不需要你做这些。”
妮妮一愣,轻轻笑起来,眼里荡漾着淡淡的温柔,“哥哥,你回来了。”
温柔这目光让妮妮像是一个大姑娘了。
我半弯腰想要抱起来她,动作到一半,顿住,妮妮也看出来了,因为她往后退了一步。
她后退了一步妮妮退开了一步。
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纠结又反复无常的人,可现在看着地上划开了的一道痕迹,除了恐慌外,我知道,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这世间往往变化最可恶,可恨,可憎,像是张大刚和张宏伟,少时多少次曾握紧手中的木棍执剑指向天涯,要做最亲密的伙伴,种出地里最甜蜜的粮食,像是我爱抽大烟的爹,说要给我操持一个最体面的酒席,也像此刻的妮妮,多少次她抱住我,说她最爱我。
我对变化无奈,尽管我用全力抱着它,可我敌不过岁月。
“回屋吧,脸都冻红了,以后不准再干这些事了,你的手就是不是干这事的手,你哥还没老呢。”
妮妮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坐在炕边上,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焕然一新的家,两只脚垂在下面来回晃动着,那是我再也握不上去的东西。
陌生的沉默卡在我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