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月浓是彝族人,又姓苗,还被人追杀,她身上有一股腥臭味,必须用香露遮蔽,那股腥臭味,无名寺的高香里也有。
想通了其中的关卡,她没有继续往南,反而调转方向往北,她要试一试能不能治好热血症。
太和城,夜深人静!
“谁!”席幕已经召集了好些人马正准备出城,却在城外遇到另一路人马,她以为是叛军,但是借着月光看来人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也不像那些散乱的叛军,一时之间就有些犹豫,就先呵斥了一声。
萧霆坐在马上,也在分辨来人,最后派出了一个领兵上前,不一会,令兵就领着席幕上前来了。
席幕神情激动,压着声音:“陛下?”
听到她的声音,萧霆也有些惊讶:“席幕?”
“是我!”席幕声音有一些颤抖,自从她在太和城遭遇了天雷火的轰炸,她就一直在南诏收拢兵马,外面都在传她已经死了,她也将计就计,一边收拢兵马,一边寻找叛军的大本营。这些日子她几乎把整个太和城翻了一个底朝天,虽然那些叛军是从太和城中往外运送天雷火,给了造成的错觉就是太和城是叛军的大本营,其实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悄悄地寻着天雷火的踪迹摸到他们的大本营。
这才发现,天雷火是先从城外运到太和城,再从太和城运到各处。
连续蹲守了一个月,席幕这才确定了叛军的大本营在苍山。
萧霆他们入了南诏之后也一直在找叛军的大本营,南诏地广人稀,山脉绵延,最后只能往太和城这里来,想着也不会离太和城太远。
席幕上报了这些日子的行动,最后说出一个地名:“苍山!我已经查探清楚了,他们的天雷火是从苍山先运到太和城,打着运送药材和山货的名头,再由太和城运到各处。”
提到苍山二字,萧霆一阵脑袋发麻,七年前,就是在苍山,他率领十万大军在苍山迷路,中了瘴气,折损了五万将士,如果不是因为漱玉,他们根本不能活着出苍山。
那位世尊还真是有些脑子,把据点安排在苍山,易守难攻。别说他们就这几千人,就是再多人入了苍山也是无用。
“王婉被昌伯绑架,苏瑾人呢?”萧霆往席幕身后瞧了瞧。
“昌伯绑了王婉?为何?”
“苏瑾呢?”萧霆的声音里无法察觉的怒气。
席幕这才明白,萧霆这是误会苏瑾了,便忙着解释:“当日本来该我前往净宁寺请大长公主的棺椁的,但是当时我有孕在身,见了红。萧霆就穿了我的盔甲,代我去请大长公主的棺椁,没想到那日净宁寺就有天雷火爆炸,他与随行的人都命丧当下。昌伯绑架王婉绝对与他没有干系,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
萧霆却往她的腹部瞧去,她没有穿盔甲,腹部平坦。
席幕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苦笑一声:“孩子没有保住,或许是随他爹爹去了!”
“辛苦你了!”萧霆说了一声,便调转马头看向远处影影绰绰的群山。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苍山难攻,恐有去难回。
“要攻苍山必须从长计议,我们先守住太和城各处关卡,务必保证不让任何一枚天雷火出城,等大军进了南诏再来商讨。”各州各府各县的卫军已经尝到了甜头,叛军被打得七零八落,就算萧霆不下旨,大军也会直逼南诏:“入苍山一定要有向导,还需备好充足的药。”
上一次他带着大军一头扎进苍山,损失惨重,这一次必须慎之又慎,否则叛军再次反扑,大齐就真的危矣!
苍山那次遇险,也使席公明与萧霆产生了隔阂,落入苍山的瘴气,真正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管,十万大军顷刻间死了五万,瘴气比刀剑更可怖。
席幕不敢掉以轻心,之前她一心想要摧毁叛军的据点,一时头脑发热带着人就要前往,今晚如果不是遇到了萧霆,她肯定已经进了苍山,进入苍山之后,那就是生死由命了。
萧霆心中焦急,不知道漱玉是否逃过了那个狗屁将军的挟制,他又看了一眼苍山,这才下令:“进太和城!”
“陛下!”席幕上前:“容臣先带人清理太和城,陛下再行入城!”
因为不想泄漏行踪,席幕虽然收拢了一些手下,却没有惊扰太和城中的叛军。
萧霆的声音阴沉冰冷:“不用,好久不杀人,朕的枪也已经生锈了,朕能屠太和城一次,就能屠第二次。中将听令!”
“是!”喊声震耳欲聋!
萧霆高举银枪:“杀!”
众将士嘶吼:
“杀!”
“杀!”
“杀!”
大意
苍山腹地,一座地下宫殿,金碧辉煌。
摒尘大师着一身靛蓝色的海青,面容白皙温润,十指如玉,他闭目坐在高台之上,恍若就是佛前的弟子,身上似乎覆盖着一层金光。
整个宫殿寂静无声,杜钰绯一身白衣脚步轻盈,自从叔叔死了的消息传来,她已经辗转难眠多日了,可是,只要看见高台上的那个人,她所有的彷徨、恐惧、不安都荡然无存,她拿自己的灵魂与魔鬼做了交易,只要能陪在他的身侧,就算下地狱又如何。
“大师!孙正瑞让人往外送药方,人已经被截住了。”杜钰绯声音清脆,回荡在空阔的地下宫殿。
摒尘大师缓缓睁开眼睛,那张脸就像尘封的玉见到了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他的声音如珠似玉:“昌伯的下落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