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也有回旋的馀地。”命师道,“我是命师,你们不必担心。”
“你是命师,也是我们的队友呀。”傅熹年不赞同地看向命师。
“我们俩进去好了,你留在外面,等我俩的好消息。”
“我一个人进去就行。”裴时礼心脏不住痉挛,唇色却愈发鲜艳。
“你们在外面等我。”
说罢,裴时礼拍了拍傅熹年的肩膀:“别担心,出了事我会第一时间登出,给你发光脑消息。”
傅熹年红眸微动,自是不愿,先是第九军区,又是死门的……
裴时礼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啊。
“那你去吧,有事儿了喊人。”傅熹年双手环胸,“我俩就在外面等着。”
裴时礼轻轻抱了抱傅熹年,又拍了拍命师的胳膊。
转身进入死门。
……
傅熹年呼了一口气,等裴时礼走了,泪珠才啪嗒啪嗒掉下。
他哽咽着嗓子嗔怪:“这家夥。”
命师侧眸朝傅熹年瞧去,小少爷红眸雾蒙蒙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擦一擦。”命师把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傅熹年,“放心吧,他和碎神戟有缘。”
傅熹年接过手帕,边擦眼泪边问:“命师大人,命真的是注定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命师顿了顿,眸子看着死门。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斩钉截铁的是“是”。
但现在……
隔了几秒,他说。
“或许吧。”
或许吧。
傅熹年一时半会儿没弄懂这句话中的情绪。
只觉得,命师说这话时有些伤感。
但这伤感从何而来,傅熹年搞不清楚。
他看着命师的背影,心想,原来无所不能的命师,也会有感到迷茫的时候。
npc和人的界限,在某个时刻模糊了起来。
*
死门里一片漆黑。
裴时礼什麽都看不到,周遭的墙壁柔软得奇怪,好似动物的肉壁,他只能凭借着本能朝前走去。
心脏跳动地愈来愈快,黏腻温热的液体从鼻腔丶耳朵,眼眶内流出,裴时礼抹了一把,手上全是血。
精神海里,黑大帅也有些不稳定,一会儿变成蛇的形状,一会儿又变成章鱼,再过一会儿又变成刺猬滚来滚去。
温润的肉壁包裹着裴时礼,仿佛时间再久一点,他就会被这片内壁吞噬。
裴时礼抹了把血,继续朝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他连心脏的疼痛也感知不到时,肉壁尽头突然出现了一抹亮光。
亮光刺眼,黑眸微缩,裴时礼下意识擡起胳膊。
“你眼睛还好吗。”裴时礼等待着视觉恢复,顺便询问池雾的情况。
“看不清了。”池雾瑰红色眸子颜色浅了些。
在裴时礼精神海里待的久了,他也逐渐通感裴时礼——裴时礼的体感,他也能感受得到。
裴时礼加快步子:“我快一些。”
“慢点也没事。”
池雾说:“因为它在试探你。”
“试探我?”
“看你是不是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