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衅地问:“你确定?”
老江说确定。并给他倒了一杯二锅头。
江译白摆手,“我不喝这个。”
他径直走进老江的房间,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一瓶喝了三分之一的五粮春:“我要喝这个。”
老江怒不可遏,指着陈安远:“是不是你小子跟你哥告状!”
陈安远挨了两下打,一直说没有。
晚上放烟花的时候,江译白说他:“嘴巴还挺严。”
“……”陈安远没说话,告诉他,“哥,你不在家这段时间爸过得挺好的。”
“这也不是他偷喝酒的理由。”江译白捂着耳朵,扯着陈安远走开,点燃的烟花咻咻升空,砰的一声在头顶炸开,楼下小孩在叫,陈安远凑过去听江译白的问题:“今年的体检做了没?”
“做了,医生说一切都好。”
“行。”
“那个,哥……”
“什么?”
江译白又放了一种烟花,这次更持久更绚烂。
“爸问你工作的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如实说。”
“可是……”
再盛大的烟花也是转眼即逝,下面那群小孩大喊“怎么没有了”、“还会不会放啊”,江译白也没玩够,掏出钱夹,递给陈安远。
“去,给我买最大的回来。”
离家最近的专卖烟花炮竹的店铺也就五百米。
陈安远蹲在地上没动,被江译白踹了一脚。
“我不去。”
“我给你跑腿费。”
“……”陈安远抿抿唇,“不是。是店里的阿姨每次见到我和老江就要抓着我们问你的事……我感觉她是想给你介绍对象。”
江译白并不意外:“嗯。我也到年纪了。”
小镇青年早婚早育是普遍现象。
街坊邻里都知道老江有两个姿色不错的儿子,且成绩优异、吃苦耐劳,光是这几点,在相亲市场上就算得上香饽饽了。
江译白没当回事,还有心情挨个发新年祝福。发到葛思宁,他想了想,祝她学业顺利。
[小宁鱼]:谢谢。
[100]:没了?
正在输入中……
三十秒后。
[小宁鱼]:祝您财源广进。
江译白第一次不知道回她什么才好。
葛思宁不怎么回消息,也不发朋友圈,整个新年过得静悄悄的。感觉不是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风。江译白转钱试探过她,她回了个问号,没收。
[100]:徐静和阿远我都给了,就你不收。
[小宁鱼]:你也给他们买电脑了?
“……”
今年过得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这两天来拜年的人都快踏破门楣了,父子三人心知肚明这些无事钟无艳有事夏迎春的亲戚都是来干嘛的,默契地装傻。
不过老江耳根子软,容易叛变。
某天在饭桌上他突然跟江译白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去江边那家新开的咖啡店里喝了咖啡,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怎么喜欢这种东西。我那天身上没带钱,跟老板赊了账的,你帮我跑一趟,还一下。”
江译白头都没抬。
“行。”
出门前,陈安远站在门口:“哥,要不我去吧。”
“一次半次而已。”江译白并不放在心上。
老江这种欠人家一毛钱都要连夜送到家门口的人,怎么会赊账?况且喝咖啡根本不像他这种老古董会做的事。
江译白推开门,那位女士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的表情原本有些倦怠和不耐,但是看到来人,眼睛亮了一下。
“你好。”对方站起来接他,并向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