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吗?”
“你不是不敢说真话。你是不敢撒谎。”
“我说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呵呵……我发现感情线比成长线难写多了……
第65章刚到悉尼……
刚到悉尼的那段时间,江译白忙得分身乏术,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琐事都多如乱麻。
可是每个周末,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打壁球。
住他隔壁公寓的男人是他大学学长,不过对方是研究生。异国遇知音,千金难觅。他跟江译白说,自己从一个二线城市的本科走到国内顶尖的理工大学,再从那里走到悉尼的海边,花了整整十年。
所以他很羡慕江译白这种有能力,命运也愿意给予机遇的人。因此,他不明白前途一片光明的江译白,到底有什么可烦恼的。
“每次见你挥拍都害怕,跟墙是你的仇人似的。怎么?因为异国,所以女朋友和你分手了?”
中途休息的间隙,学长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江译白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说了句谢谢,喝了两口才回答:“我单身。”
“哦?那还有什么原因?”学长摸不着头脑,“你父母不同意?”
“不。我父亲非常支持。”
“那你还烦什么?”
江译白没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葛思宁在他登机前一天来找他,说了一堆他现在想起来还会头痛的话,就更别提隔天在飞机上补觉的时候了。
江译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心如死灰的样子。
那样可怜,那样脆弱。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把好好的妹妹养成这样了。
他对她的好,他给她的陪伴,都是恪守着一定距离,保持在亲人的范围内的。
葛思宁怎么就越界了呢?
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唯二逾矩的事情,只有那两个拥抱。
一个是葛思宁向他索取的,另一个则是他向葛思宁恳求的。
江译白以为是扯平了。
可感情只会不断生长,从来没有抵消一说。
是他疏忽了。
是他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引向不该踏入的路途,他的给予太愚蠢了,太自顾自了,竟然完全忽略她的感受和所处的阶段。
那段时间江译白梦里全是葛思宁。
梦境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让他重新在关键时刻做选择,他明明可以不踏入那个花房,明明可以假装听不到她的哭泣,明明可以忽略她的悲伤,明明可以不贪恋她的温暖……可每一次江译白都于心不忍地重蹈覆辙。
选到最后,他跪在上帝面前,承认自己的贪婪。
葛思宁会喜欢他,很大概率是因为,她感受到了他需要她。
像被太阳的引力所操控的恒星一样不断被迫靠近,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被诱导的,可江译白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尽管不能彻底消除自己的欲望和需求,但至少不应该向一无所知的葛思宁下手。
他说错了。
不是葛思宁毁了他,而是他毁了葛思宁。
他带给她的引力让她误以为是爱情。
而他居然没有意识到,并且令这错觉持续了许久,甚至还做了许多令人误会的事情。
他真是该死。
把懵懂的妹妹害成这样,他的解决办法却是逃避。
他庆幸自己可以借工作机会离开她身边,并以为只要他人走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葛思宁的自愈能力和坚强程度令江译白深信不疑,他知道思宁总会有办法让自己好起来的。
可是就算葛思宁真的做到了又怎样?和他有关系吗?他背负的罪孽根本不会因为她变得更好、更独立了而消除,相反,江译白还需要反思自己为什么成为了她的阻碍。
他简直像葛思宁人生里的一块绊脚石。
他的出现对于葛思宁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他不断思考这个问题,想到最后积郁不已,只能通过连轴转的工作和壁球来发泄。
学长说他打壁球像在杀人,江译白倒是希望挥拍的人是葛思宁。
江译白持续关注着葛思宁的动态,却从不评论,也不点赞。他学了一个新的词语叫视奸,但他不认为自己在视奸葛思宁,因为奸这个字眼真的太可怕了,他光是想到就觉得恐怖,他为什么会对葛思宁做出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好恶心。
部门经理见他终日灰头土脸,还以为他在这边水土不服,过得不开心,安排了诙谐的同事给他进行心理疏导,可江译白却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倾诉,比如,我好像喜欢上了我的妹妹,该怎么办?
他说好像是因为他不敢确定,他说喜欢是因为他没办法说讨厌。江译白以为一切都还有余地,直到心理医生问他,你说的妹妹和你有血缘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