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一个人的深陷与妥协,她对他一丝那样的意思都没有。
想着想着,他的眸中倏然又转过些难堪的怒意来。
绪芳初确实不敢与他共情。
因他那存在感极强的物事,早已挺拔多时,实在令她深感心慌意乱。
“陛下您要不先把衣裳穿好……”
她终于决定不再委婉。
萧洛陵哼笑了声:“不要,朕只想与爱卿这般亲热着说话。”
“……”
萧洛陵搂着怀中兀自颤动不安的娇躯,心里无限餍足之后,又生出更加欲壑难填的贪恋。
当真是不愿再将人放在视线之外半点,若他这一走,她又逃了该如何?
尽管皇城森森,长安禁严,明知她这回插翅也难逃,却仍然为那万种之一的可能性心悸不已。
“你真不愿提早将那个答案给朕么?”
“陛下就这么确定,臣给的答案一定是陛下想要的么?”
他语气极散:“不然?”
绪芳初深吸一口气,为这人的自信。她缓缓道:“一个月之期还没到,恕臣现在不能回答陛下的问题。君无戏言,望陛下勿要逼迫。”
他气笑了,她总是不真诚地敷衍于他,这些他岂能不明。
但知她执着,萧洛陵很长时间没再说话,只是将脸低了一些下来,埋入了她温暖的颈中,自她怀中衣领间汲取那股令他饮鸩止渴的芬芳,以期将她的气味都留在脑中,借此熬过将来数月不能再见她的凄清烦闷的时日。
直是过了许久,她忽然又不安地颤声道:“陛下,求您了,把衣裳穿上吧。”
他的唇贴在她的肌肤上,变得含混:“为何。”
为何,你当真不知道么?
绪芳初闭上了眼,心一横,认命地豁出去了:“它越来越大了……”
萧洛陵笑了一下,有些讥嘲,“别管它。”
绪芳初欲哭无泪。别管,这真的会没事么,就算他没事,这般虎视眈眈着她也害怕啊。
“陛下,您要不去……处理一下?”
身为医者,绪芳初对这方面的常理知识比普通的小娘子知晓得要多些,因此也知道这个状态最好是莫要强忍,还是以纾发为主,切不可憋坏了身子。
“处理什么,”他嘲道,“难道你会帮朕处理么?”
绪芳初哑然,一晌后,她嗫嚅道:“陛下以前面对这等尴尬又是如何处理的?”
他忽地哼笑了声,说的话亦真假难辨,“遇你之前,朕根本没有人欲。”
绪芳初瞪大了眼。
她又不说话了。
萧洛陵抱紧她,深吸。
“一会儿便好。放心,不会弄脏你的裙衫。即便弄脏了,这里也有更换。”
上次她淋雨而来,太极殿内没有更换的女子衣裙,他让她穿了自己的一身。那身穿着虽令他满意,令他血脉偾张,但终究不合身,只怕她手短腿短地踩了衣摆摔倒,那以后他的衣柜里便常备了几身女装。
绪芳初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信了他的鬼话。也许是此前多次,他虽也这般急色,但每到濒临越界的关头都能克制,给了她一些安全感吧。
虽然这种安全感已经摇摇欲坠、快要崩溃了。
绪芳初被他推到了槅扇背面,他居高临下的黑眸,浓酽、深沉地咬住她面上每一分神情,不放过一处,直至被那股压抑已久、且即将因为分别要压抑得更猛的欲意所驱使。
男人的唇,携了炙热的体温,向她侵袭而下。
绪芳初感到自己的后颈似是被他捏住了,被迫地仰高抬起,视线也被迫地与他交汇,瞳仁轻颤,“陛下”二字只说了一半,便被他尽数吞下。
后再无声。
没有片息的挣扎,绪芳初的双臂垂了下来,安静地躺在身侧。
这个人,早已知晓她是谁。
而她,也早就知道他是谁。
他们中间只还剩一张窗纸未曾挑破。
她期望着,这层窗纸永远都不要挑破了。
绪芳初能汲取的空气愈发不足,已近乎不能维持头脑运转,晕晕乎乎间,她似能感觉到,那威胁着她的东西好像并不曾如他所言那般不必去管,分明有着愈演愈烈之势。
她终于惊恐起来,怕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便难再有脱身说不的权力。
她的挣扎令萧洛陵清醒了几分,怀中之人不停地推阻与拒绝,令他眼底划过一丝寥落的嘲意,很快,那抹难堪的自嘲便被收纳入眼底,他松开了她。
绪芳初等灯下望着他,他的面容隐在灯光照不见的暗处,语气亦有几分近乎压抑不住的晦暗:“回寝榻上等朕。”
都这样了,还让她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