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幻点点头,盉崖临走时,离幻派人将刚漕运过来的新鲜甜枳悉数送给了他。
盉崖暧昧看他一眼,邪邪一笑,打趣道:“听说太子妃也喜欢吃,你都给了我,她不会和我吃醋吧?”
离幻板着脸,踹了他一脚,盉崖轻松躲过,“快滚!她吃你的醋作甚?本宫那是吃不完赏你的。”
盉崖当然明白离幻的好意,拎着两篮就回将军府了。
他从小爱吃甜枳,也只吃最新鲜的。记得那年,离幻为了给他送刚到甜枳,特地从皇宫里溜出来,结果回去被皇帝罚跪抄圣贤书,两日两夜不许休息。若不是他的侍读告诉他此事,他怕是永远被蒙在鼓里,也不会和他成为好友。离幻这小子就这么扭捏,有事儿也不说出来让他帮忙分担。想到这儿,盉崖无奈摇摇头。
太子妃在后院听说此事,只是温柔一笑,他二人兄弟情深,自己这糟糠怕是比不上的。只希望盉崖将军能一直这般对待夫君。
宋国在暗中筹划兴兵伐南之事,而南国却不知危机将至,一派歌舞升平之象。但总有聪明人,能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朝中正在议事,关于如何发展课农种桑。谏议大夫王文广忽然出列,拜服叩首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起奏。”
皇帝倚在龙椅中,眯了眯眼,“王大人,有何事?”
王大人抬起头来,“回陛下!臣闻宋国百姓知晓离王妃暴毙之事皆愤然,恐怕宋国不会善罢甘休,我南国宜早作打算。”
云丞相暗中思瞅一番,他也听闻此事,若是两国开战,首当其冲的该是平安大将军,若是能借此来削弱庆王左派的力量,未尝不是好事。
云丞相跨出一步,叩首道:“启禀陛下,臣以为王大人所言不虚。我国虽兵力强于宋国,可若宋国突袭,我南国难以应对,该严加防范才是。”
离王妃暴毙的消息本就是庆王散布出去的,他的目的便是要挑起两国战事,借机灭了云家顺便逼离幻将琴韵的棺椁还回来。他怎能让南国有所准备。
“启禀陛下,臣以为云丞相和王大人都是过虑了。宋国知晓此事,但万万不会为了一个公主兴兵,而破坏两国长年往来。况且近日宋国北郡太守贪污,涉及二皇子一案闹的满城风雨,哪里来的时间起兵。而今边疆及两国交界处安然无恙,天下太平,还是莫要庸人自扰的好。”
王大人不服,坚持己见。三人你言我语,吵得沸反盈天,随即演变成两派的斗争。
皇帝静静的看着他们,对于王大人,眼中的赞许之色一闪而过,轻轻咳嗽两声,不恶而严:“够了!王大人与云丞相未免杞人忧天了,南宋两国百年交好,怎会有战事?生死有命,宋国不会无端生事。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王大人犯言直谏,继续道:“皇上!南宋两国虽然交好,可之前宋国弱小,而今经济雄厚,兵力也在强盛,有了与我国抗衡的能耐。再加上离王妃陪嫁的金银珠宝,更加使得他们有借口来借题发挥来夺我南国山河。若”
这时百官屏声息气,因皇帝面容难辨喜怒哀乐,这往往是发怒的前兆。
皇帝面色如土,言辞中威严不容辩驳,“够了!朕不想再听。若无他事,退朝吧。”
皇帝在韩公公的搀扶下,离开正殿。
王大人拊膺顿足,涕泪交流。忠言难入耳!皇帝昏庸,南国危矣!
韩公公扶着皇帝进了宣室,给他端了药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帝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道:“你是不是想问,花弄已密函致朕,宋国将兴兵之事。但朕却为何不让他们防备?”
韩公公点点头,“老奴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思,但南国安危事关重大。”在宫中得多听少看少说话,否则便是把自己往阎王殿里送。
皇帝高深一笑,若要保证帝位不动,至少再撑两年,那就得靠战事来分散朝中势利。不过那王文广倒是个抵死直谏的忠臣,可留。
“朕自有分寸。朕是要借此削弱洛儿和外戚容家的势利,否则逼宫或是外戚掌权,在劫难逃,。”
韩公公了然于胸,主子是不到春冰虎尾之时,不准备理会宋国了。
云宫榷家规甚严,早起惯了,卯时便穿着常服在庭院中练剑。身形回转,飒沓如流星。采灵被他练剑声给搅了清梦,猛地踢掉被子,气冲冲的跑到庭院中瞪着他。敢搅扰本姑娘睡觉!定要你吃点苦。
她起了捉弄的心思,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他背后直直射了过去。云宫榷闻声右耳微动,手中剑挽了个剑花,将它格挡回来,采灵见状,下腰一躲,石子击中窗柩。
云宫榷神情冷峻的盯着她,“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采灵理好衣衫,呵呵一笑,“不必见外,叫我十六就好。我看你在练剑,一人无聊,就陪你一起啊!想试试看你的功夫能不能担当护卫军统领这个职位!”
“哦?那我还得感谢你了?那你觉得如何?”云宫榷收了剑,别于身后。
“很好!”
这些日子,采灵在护卫殿已经和他们混的很熟了,对于云宫榷也亲近了不少。
采灵眨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看得不好意思扭过头去。他干咳几声,示意她注意廉耻。她似乎不懂,故意绕到他身边,弯腰从下而上的看着他的脸。只要是正常男人,她就不信,能逃过她的手掌心。
她故意捉弄他,小脸皱成一团,佯装担忧的问:“云公子怎么脸这么红?莫不是病了?神宫里的姐姐们病了也是这般。”她说着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