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这店还怎么开呀?”掌柜的无奈只能捶胸顿足,堂堂庆王,杀人不眨眼,他敢去和他讲道理不成?
杨青撑着背,努力的抽着气,整个胸腔痛的他难以呼吸!但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翌日早朝,百官纷纷入了正德大殿,山呼万岁后,开始按例禀报各地情况。因皇帝顶不住外戚容家的屡次施压,最终仍命容国公第三子荣毅为新丞相。容家是皇后的娘家,这一来,无疑对颜洛是最为有力的。
皇帝巡视一圈,却发现杨青的位置空着,便问:“杨爱卿,今日怎么没来?”
“回皇上,杨将军受了重伤,在家中养伤,不便上朝。”钟离寂回道。
“受重伤?他怎么受的伤?”皇帝椅在龙椅里问,坐着已经让他感到吃力了。
“听说是庆王昨日为了抢夺杨将军的玉琮,将他重伤,还毁了人家酒楼!”
颜洛一听这事儿冲着他来,就知道中了他们的计!难怪昨日杨青那么轻易就被他踹飞,原来是故意的!
他怒道:“启禀皇上,不可听信他片面之词,昨日你既然不在,又凭什么说是本王抢他的东西?我不过是借来看看!”
钟离寂哼笑,“臣实话实说而已!既然庆王不认,那臣也无话可说。”
“够了!派御医去给杨爱卿看看!”皇帝越来越焦躁,控制不住的心烦,已没心思听二人争吵。
御医给杨将军看了看,开了药方子,带了些皇上赏赐的珍惜药材来。杨将军吃了药,身子好了些,傍晚便坐轿进了宫。去了宸妃那儿!
太监搀扶着杨青进了宸妃的神秀宫。
大宫女急忙进去通报,“娘娘,杨将军来了。”
宸妃正愁容满面的卧在美人榻上,眉心紧拧,一手抚着心口,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楚。一听弟弟来了,急忙顺顺气儿,起身迎了出去。
杨青走来,宸妃上前搀着他的臂弯,心疼道:“小弟,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进宫来了?多大人了,还不知道保护好身子。”
杨青暖心一笑,这世上也就姐姐真心待他!他打量着姐姐保养得当的面容,将尽四十的年岁,却依然如牡丹般艳丽!父亲早亡,若非姐姐艰苦撑着杨家,他怕是早已被后院的人给害死了。
他笑道:“姐姐,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我不是好好的吗?”他又转头问榻旁的宫女,“方才娘娘是否又犯痛心病了?”
宫女垂首暗瞧了眼娘娘,见娘娘在对她摇头,回道:“回将军,娘娘近日未犯病,方才在休息呢。”
杨青哼了声,明显不信,握着宸妃的手,扶她坐下,“姐姐,每次我出什么事,你都要忧心许久,这次肯定又没少担心。我这真没事了!”
宸妃见他脸色是好了许多,才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弟,我虽是长居深宫,但也听闻庆王不好惹,你怎么和他打上了?他要那东西,你给他便是了,莫要树敌,明哲保身最重要!”
杨青顺从的点点头,坐在她身旁。宸妃习惯性的伸手拍拍他的背,这一拍让他痛的紧紧蹙眉,尽管被他掩饰过去,但还是被细心的宸妃察觉了!
她捏紧杨青的玄色衣袖,咬紧银牙,眼角叠起几条皱纹,“庆王无礼在先,竟还将你伤的这样重?我杨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小弟莫怕,姐姐帮你出气!”
杨青哭笑不得,尽管他已是而立之年,可在这家姊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离不开她保护的小弟!他将头枕在宸妃腿上,静静地闭眼。宸妃慈爱的帮他挑着青丝里的白发,不禁叹息,岁月不饶人。当年那个爱缠着她哭鼻子的小孩子,如今已是一国大将军了!
想起小弟幼时的糗事,宸妃温柔的笑了。
这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
亥时,皇帝移驾神秀宫,他疲惫的椅在床沿,任由宸妃帮他捏肩,这后宫里他最放心的女人就是宸妃,也就是看中这姐弟不闹腾,且为人低调,才封了杨青做大将军。
宸妃唇边总是挂着温柔的笑,令皇帝烦躁的心顿时安宁许多,他握着曈昽八肱,最近身子越来越差了,有时坐着也能昏睡过去!这神玉怕是救不了他多久了,不知迦安那孩子还恨不恨自己,想起将她打入地狱那一刻,她那失望至极的眼神,心口就如针扎般刺痛。
庆王被贬
宸妃见皇帝眉眼舒展,心情尚好,便掩帕低低抽泣。
皇帝闻声,转过身子瞧着宸妃,牵起她的手,问:“爱妃,哭什么?”
宸妃咬着唇,满目委屈,伏在皇帝怀中,道:“臣妾失礼了,可臣妾想起小弟伤重的惨状,就心痛的很,我就着一个弟弟,哪里忍心呢!这一时忍不住就啼哭起来。”
皇帝拍拍她的背,“放心,御医给他开了方子,朕也赏了不少补药,会很快好的!”
可宸妃听了不仅不依,反而哭的更厉害,“长姐如母,这次小弟因玉琮,被打成重伤。臣妾定好好训导,若下次有什么庆王喜欢的东西,赠送便是。都怪臣妾没好好教他,真怕他下一次就被打出什么大事儿来。”
宸妃素来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十分了解皇帝的脾性,吃软不吃硬。这盈盈泪眼,一席软语,便激起皇帝的不满。
皇帝脸色渐渐垮下来,没了笑意,沉了许久,怒道:“这个混账!翅膀硬了,巴不得朕早死呢!让他册立王妃,他不应。让他管好南江,结果太守抢民女!这次更过分,抢东西,砸店,还毫无悔意。反了他了?”
因激动,他一阵咳嗽。宸妃急忙帮他顺气,“陛下勿扰,别气着身子,洛儿只是年轻气盛,狂性难改罢了,日后定会收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