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今棠看见今日在红门堂中当值的一个狱卒,那狱卒向着他点了点头,算了问了礼,二人都不曾多说话,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大夫去了前屋抓药,江今棠这才问:“今日师父为何反应如此大?”
“身形挡住了,没瞧清楚,”那狱卒道,“隐约瞧见,似乎是慕辰亲了一下大人的面庞?”
江今棠皱了皱眉,“你没看错?”
“应当不曾看错,”狱卒道,“大人将我们遣散在外,听得也不是很仔细,似乎是说尚景王对大人似乎有什么非分之想。”
江今棠没再言语,只是沉默着。
尚景王对师父的心思他何尝看不明白,只是没想到慕辰也如此。
他早知晓晏含英生得这般模样,蛇蝎心肠又如何,总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要得到他的身与心。
尚景王与慕辰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仍在沉默着,身边狱卒说了许多,他也并未完全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有些聒噪。
那狱卒见他脸色不佳,也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半晌,江今棠又问:“师父今日去红门堂是为了什么?”
“啊这个属下听了两句,似乎是要找慕辰的妹妹。”
“慕辰还有个妹妹?”江今棠心中多了些疑虑,“师父找慕辰的妹妹做什么?”
此事其实连晏含英都不知晓,更何况是外人,于是狱卒也无法回答他的疑虑。
今夜外出太久恐会起疑,江今棠不欲多留,从大夫手中取了药便走了,踩着雪返回了晏府。
回自己院子前他又去看了看晏含英,晏含英安然睡在榻间,睡得倒是安稳,只是蜷缩的姿势很不安,像是多年养出来的习惯。
关于晏含英的往事江今棠知晓不多,似乎连晏含英自己都知之甚少,因而也查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江今棠在窗外站了一会儿,夜深了,风雪也大起来,令他身骨寒凉。
江今棠这才将药材留在小厨房,回自己院子睡下了。
晏含英夜里睡得不算很好,白日慕辰那一吻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大宁不好龙阳之风,断袖被称为污秽之行,若被发觉,轻则罢官免职,重则许是要丢掉性命。
除此之外,还要被世人戳脊梁骨,论谁也不好受。
因而来此世间五年,晏含英从未想过男同竟在自己身边,还以来便是父子两个,着实吓人。
他夜里起了噩梦,梦见自己在府中坐着,那似乎是个晴日,窗外鸟语花香,宫中来人唤他,说是陛下请见。
晏含英便上了马车叫人带他入宫。
马车还未动起来,江今棠忽然在外头唤他,“师父。”
晏含英便撩起车帘将江今棠看着,似乎在示意对方有话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