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狡猾,晏含英比他更狡猾,但晏含英算计了一辈子,却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要以这种理由躺在徒弟的身下,却没办法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隐忍不发。
他占了这个便宜,仗着晏含英不敢追究,才终于把师父算计到了自己手中。
晏含英睡过去之后,他抱着晏含英,神色是餍足的,心底却是空落的,这段时间系统似乎出了什么故障,他已经无法联系上了,晏含英似乎也联系不上了,好感度播报消失不见,他有些惶惶不安,不知晓晏含英的好感度是否有发生变化,又是否因为自己今日的举动而下降,而生出厌恶。
若是有的话,他和师父之间的距离兴许又要拉远了。
江今棠满怀心事地睡去了,睡至半夜倒是晏含英做了个噩梦,自己先醒了。
晏含英下意识摸了摸靠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木然想着事情。
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想着江今棠着实青涩了些,看着像是有故意去学过,但理论结合实际,他做得很差劲儿,没头没脑地莽冲。
晏含英心想,同性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他还是回去当直男好了。
江今棠还在睡着,易容丹也有时效,晏含英担心江今棠发现自己的真实样貌,到时候恐怕得尴尬得想死,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命着想,他还是在江今棠醒来前离开好了。
于是晏含英强忍着身上的不适从江今棠身下爬出来,匆匆套上衣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厢房。
他若知晓江今棠会因为这一句话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便也就不答应系统来做这样的任务。
他也是没想到,江今棠上回对自己动手是因为他中了药,他也没往江今棠的性取向上去深思,没想到江今棠原来是真被自己养成了断袖……
晏含英坐在马车上,想到这里时只觉得懊恼和烦躁,却又无计可施。
屁股还有点痛,他坐马车坐得不舒服,又只好趴下去,把玩着自己的荷包。
他不能表现得太在意。晏含英想。
他原本便对江今棠有好感,好感度也已经向他说明了一切,如果抛开师徒的身份,抛开时代背景,他也可以当自己和一个有好感的人四一九……
晏含英烦躁地将脑袋埋进软垫里。
抛不开。
一点都抛不开。
还是当没发生过好了。
晏含英满怀心思地回了府邸,先叫月皎给他备了热水,他要沐浴。
月皎将热水倒入浴桶中,看着歪七扭八靠在小榻上的晏含英,忍不住问:“大人,您怎么瞧着这么累呀,昨夜去了何处?”
“我昨夜什么地方都没去,”晏含英恹恹道,“我便在府中。”
月皎懵了懵,“啊?”
“你记住我在府中便好了,”晏含英说,“至于我在府中何处,别问。”
“哦哦。”晏含英不让问,月皎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