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饿得浑身发冷,想偷偷捡拾散落的米粒,却被周氏逮个正着,劈头盖脸一顿笤帚疙瘩,骂她“馋痨饿鬼”、“晦气扫把星”,逼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舔干净,直到她小小的身子冻得几乎失去知觉。
冬日里,河水刺骨,周氏逼她洗全家人的厚重衣物。那
双本该稚嫩的小手浸泡在冰水中,很快便冻得通红肿胀,布满裂口,渗着血丝。
稍慢了些,周氏的尖酸刻薄便如冰锥般刺来:“懒骨头!吃白食的赔钱货!洗不干净便别想吃晚饭!”
寒气侵入骨髓,让她夜夜咳嗽不止,却连一口热水都难求。
裴仲礼对此视若无睹,只说她“娇气”、“不懂事”,从未想过给她添一件冬衣。
更过分的,她曾偷偷藏起亡母留下的一支素银簪,那是她唯一的惦念,却被周氏搜出,强行夺走时狠狠拧着她的胳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也许后来要嫁给孙简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内心是庆幸的,是期盼的,想着可以脱离苦海,开始新的人生。
谁知,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专找苦命人呢……
眼见裴仲礼夫妇快被打死了,裴清梧不动声色地朝衙役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公堂上打死了人,终归不好。
一切办妥之后,这对恶人夫妻如同被废弃的麻袋一般,瘫软着被拖了出去。
目睹了这一幕后,裴清梧心情大好,离开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裴东家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一转头,赵叙就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文中涉及律法知识,皆援引自《唐律》
微微醋意
“裴东家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裴清梧倒也不跟他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哦,是曾经欺负过我的叔父婶娘挨了揍,我心里畅快。”
赵叙击掌而笑:“裴东家倒是个爽快人。”
“当然要爽快,昔年他们欺负我不过是个孩子,抢走了我的东西,还苛待于我,曾经我没有办法,如今有了,自然要一一讨回来的。”
她才不要以德报怨,只要大嘴巴子抽小人。
“听说,我阿爷判决,你爷娘留下的田产房屋,尽数还给你了?”
“是这样。”
“这是好事啊,要不,我请裴东家吃顿酒菜,以表庆祝。”
如今和赵叙也算相熟了,只是请吃顿饭的话,裴清梧倒不会拒绝,何况赵叙有钱,去的地方也都是好地方,跟着蹭一顿好的,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