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办?”
眼见砸门声越来越大,于意怯生生地问了句。
“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五娘说着,就进厨房抄了把菜刀出来,目露凶光:“他们是可怜,可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好好说几句,难道我们还不会施粮给他们?非要如此,那就拼谁命硬了!”
说着,五娘还挥着菜刀比划了两下。
她自幼跟着爷娘走街串巷地做生意,见惯了无赖生事者,性子自然泼辣得很。
“先把你那刀放下,没事的。”裴清梧示意她稍安勿躁:“咱们大门稳固,一时半会,这群人进不来。”
果然,见怎么都砸不来门,外头的流民骂了两句。
接着,一阵巨大的动静传来了过来,听着像什么东西落地了。
“他们……不会把咱们的匾额拆了吧?”茜桃惊惶道:“那可是赵使君写的,他们怎敢……”
“有什么不敢的……”
裴清梧生在丰衣足食的21世纪,哪怕父母刚离婚的时候,日子困难一点,但绝不至于到饿肚子、难以生存的地步。
读历史的时候,每读到“岁大饥,民相食”的句子,感悟便没那么深刻。
可如今穿越了,真切地置身于此等境地,看着那一双双饿红了的眼睛,才懂那短短一句背后的惨烈。
这个时候的人,其实与动物无异了。
再这样下去,莫说只是赵珏写的一块匾额了,就是赵珏本人,都有可能被愤怒的灾民活撕了。
这个夜晚,就这样惊心动魄地度过了。
第二日清晨,裴清梧出门去看,果见那匾额躺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蹲下身去,拾起一小块碎片,摩挲着思虑良久,果断起身道:“阿恒,陪我去见赵使君。”
秦州府衙门。
赵珏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他已经做尽了一切,一州父母官该做的事,安置流民、抗洪救灾……
可流民数量甚多,仓中余粮也支撑不住,眼见如今闹事的越来越多,他急得嘴角都起了个燎泡。
听闻裴清梧求见的时候,还是理了理衣冠,出门接待。
见裴清梧要行礼,忙道:“不必多礼,说吧,是有什么事?”
裴清梧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奴家知,使君在为流民一事烦忧,愿为使君解难。”
“哦?”
赵珏倒不意外她因此事来找自己,毕竟当日,就是裴清梧头一个站出来,表示愿意捐赠粮草给陇右军,如今秦州洪涝,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他只是好奇,裴清梧想做什么。
“奴家铺子内,还有不少余粮,熬成米粥,至少能施七日,奴家愿意开设粥棚,为流民施粥,令其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