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拿起一匹颜色稍深、纹理更细密的:“娘子再看看这纻布,比葛布更细密些,也更挺括些,浆洗后不易起皱,做外出见客的衫裙也体面。”
边说,他边特意用手捻了捻布料的厚度和垂感,给裴清梧看。
“若想更舒适些,小的这儿还有从南边来的白叠布,轻柔吸汗,贴身穿着比麻布更软和舒服。只是这价钱嘛,就要比麻布贵上三四分了。”
他指着一旁几匹颜色素雅、质地明显更柔软的布料说道。
这些棉布没有绚丽的色彩,正符合商户身份的限制,但也足够舒适体面。
“娘子若是想添些鲜亮颜色点缀,不妨看看这细绢裁的披帛?薄如蝉翼,搭在身上既透气又添几分颜色,还不算僭越规矩。”
指的是一些素色或简单印花的薄绢。
裴清梧伸出手,细细抚摸着葛布、纻布和棉布的质地,感受着它们的透气性和柔软程度,认真比较着。
除却她自己,银岚、茜桃、锦娘等女子,也是需要新衣的,更别提念慈和明义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样,今日晨起的时候,还发觉明义的小衫子短了一截。
小孩子皮肤细腻,需要透气,用白叠布最相宜。
大人们就穿纻麻布吧,反正她现在有钱,规矩拘着不能用好料子,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更舒服一点。
包了几匹颜色鲜亮的,裴清梧又指了指顾恒:“老板,麻烦挑两匹他穿的料子。”
顾恒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极有眼色的老板忙迎了上来:“哎呀,这位郎君是小娘子的夫婿吧,瞧着相貌不俗,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我、我不是……”
老板没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拿了匹湖蓝色的纻麻布,在他身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问裴清梧:“娘子看这颜色如何?您家夫婿白得跟雪瓷似的,这湖蓝色最衬了。”
确实,在湖蓝的映衬下,顾恒愈发肤色如雪,眉眼秾丽。
只是那张精致漂亮的脸,此刻红得像是秋日里成熟的林檎果1。
“嗯,好看。”裴清梧笑道:“我们阿恒生的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是吧,小娘子再看看这个颜色,如今在秦州城的小郎君里,可盛行了。”老板又取来一匹淡绿色的。
这个颜色容易显黑,但顾恒生得白,反而是锦上添花的好看。
“那就这两匹了,麻烦老板,把我挑的布料都包起来,着人送到安业坊酥山小集去。”
又为石大勇挑了两匹后,裴清梧付了钱,嘱咐过后,拉着顾恒离去。
“东家,刚刚……”
“嗯?刚刚怎么了?到夏天多做两身衣服而已,放心,你东家我有的是钱。”裴清梧豪迈地拍了拍胸膛。
“我是说,刚刚……”
布料店老板以为二人是夫妻的事……
正巧这个时候,裴清梧被街边贩卖的糖蒸酥酪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