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李引珠。
裴清梧吃了一惊,正在此时,李引珠也看了过来,显然,她也一下子认出了裴清梧。
“清……”李引珠又惊又喜,快步走了过来,又想起什么似的,打趣道:“见过嘉宁郡君,郡君万安!”
裴清梧笑:“好你个引珠,这么多年不见,还打趣我。”
故友相见,分外激动。
一个大大的拥抱过后,裴清梧疑惑道:“引珠,这个铺子……是你的了?”
“对。”李引珠承认得坦荡。
原来,战乱爆发后,天下局势动荡,李引珠的父亲与先帝第十一子桓王有旧,在桓王奔逃至秦州后,收留了他一段日子。
可万万没想到,后来桓王有了反心,起兵作乱,连累了李家人,李父被夺去官职,郁郁而终,主母便带着一众子女,投奔其兄长。
可到底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当听闻那个“舅舅”想把李引珠送去讨好上峰后,她再也不愿意待了,在几位兄弟姐妹的帮助下逃走,回了秦州。
“阿娘仁善,想办法把我的嫁妆都送了过来,我便盘下了这间铺子,正巧,我也算有点手艺,就和你一样,做起生意了。”
李引珠说的轻描淡写,但裴清梧知道,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引珠,你遭罪了……”
曾经是别驾家的小娘子,金尊玉贵,一朝跌落枝头,怎一个落差了得。
“哎呀,都过去了,再说了,现在的日子没什么不好,得来的银钱都是我的。”李引珠笑:“要不要进去坐坐?”
“那便却之不恭了。”
甫一进铺子,就另有两个熟悉的人迎上来。
“东家,你们可算回来了。”
正是周掌柜和他娘子。
“你们走后,他二人便回自己家守着,我就雇了他们,帮我一起做生意。”李引珠解释道。
裴清梧见周掌柜夫妇也并无什么大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分,好一阵子寒暄。
说完话,李引珠与他们在后院的屋子里坐下。
“今日你来,我们要不醉不归的。”她特地取了珍藏的好酒来。
“好,不醉不归。”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裴清梧也知道了秦州故友的消息。
公主和驸马没什么大事,如今回了长安,膝下又添了一儿一女。
赵使君因揭发慕容承恩有功,如今在长安做太子少师,赵婉说了亲事,已经嫁于了尚书令家的二公子。
张俭公也于一年前,寿终正寝。
“只这赵叙奇了,一直不肯娶妻,生生耽误得年纪大了,一心只扑在军务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个断袖……”
裴清梧还没说什么,顾恒却已经吃了味,底下不轻不重地捏了她手指两下。
裴清梧笑着,反握住他的手:“放心。”
她的心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