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去,让姓骆的狗官继续招。”
“……”
“……”
两个青灰劲装的大理寺官兵低低地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流了些,只有生死线上下来的作战人员,才能意会的东西。
下一刻,毫无犹豫,恭恭敬敬地抱拳,应下了。
“谨遵钧令,大人。”
“谨遵钧令,大人。”
展昭垂下眸去,食指轻轻地扣了扣桌案,提醒被两方对峙吓呆了的文吏回神。
温良平和。
“继续记录,一个字都不要漏,这些都是要往皇城里送的,务必详实。”
“……是、是,大人。”
文吏赶紧回过神来,提笔着墨,继续。
怆然涕泪,鱼死网破。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好不容易脱离了草芥庶民的微贱之身,入仕为官,执掌利器。谁甘心一辈子屈居在九品芝麻官的微末之职上?”
“不跑不送,降职使用。”
“只跑不送,原地不动。”
“又跑又送,提拔重用。”
“要么被倾轧,孝敬上官,要么倾轧其他,作为上官被孝敬。凡有血性,必起争心,但凡读了书明了世理的儒生,哪个不想往上攀爬?”
“攀爬,往上巴结孝敬,讨上头欢心,争取高枝荫蔽,哪能不剥削民脂民膏,变作翠玉红玉、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几十上百万的银两票子?”
“刘大人!胡大人!江大人!”声嘶力竭,声声泣血,“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把人推下去淹死,却想着不许人掀翻船?!……”
“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们这帮稳坐钓鱼台的文武禽兽!今个儿开封府把骆氏九族诛灭,明日后日,朝堂上那些一品、二品、三品、四品的大员,通通都得给及仙陪葬!……”
前路已断,仅剩屠刀。
注定了粉身碎骨,浑然再无畏惧。玉石俱焚,以一县之微力,重若泰山地砸下,掀起举国震荡,洪水滔天。
“还有你!后生!展后生!展大人!站在岸上看船翻,高风亮节,爽快么!道德高地上的风景是不是美极了!……”
狂吠狴犴,狗急跳墙,怎么都没想到,地方官连开封府也一并撕下来了。王朝马汉两位校尉官变了脸色,刚想过去封口,被毁了容的红袍武官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