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知道这是误会了。
霍嘉瑾了解许怀宴的喜怒哀乐,以前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许怀宴有多烦躁,有多排斥霍远庭。他熟悉许怀宴,就像今天,他只一眼就能看出来许怀宴的埋怨只是玩笑,示弱也是在哄霍远庭,许怀宴在紧张霍远庭的情绪。
这还是头一次,霍嘉瑾在许怀宴这里受了冷落。也是第一次,霍嘉瑾对霍远庭和许怀宴的这场婚姻有了实感。
察觉到有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在心头,霍嘉瑾吓了一跳,连忙甩了甩脑袋,想把可怕的杂念甩出去。
霍嘉瑾不敢再赖着,程鑫恰好也要走,他和程鑫一起向霍远庭打过招呼。
许怀宴吃完饭闲着没事做,看霍远庭坐在沙上翻阅文件,他干脆把作业抱到楼下来,坐在霍远庭旁边做作业。
这事又很古怪。
许怀宴平时不会这么早开始写作业,更不会在霍远庭眼皮子底下写,二人在家里向来都奉行互不打搅的原则。
这已经过二人和平共处的距离了,以往二人凑这么近,绝对是要互呛的苗头。
程鑫眼皮子跳了又跳,犹豫要不要留下来,替老板扛一下炮火。二人均摊一下伤害,总比老板一人承受强。
可霍嘉瑾盯着沙那边,很没有眼力见地大声说:“小叔,我们先走了!”
许怀宴正坐在客厅长桌前的地毯上,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头顶的呆毛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轻微晃动,闻言也没有抬头。
霍远庭盯着那一撮头,思绪忽然被霍嘉瑾打断,他收回视线,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可霍嘉瑾还是不走。
霍嘉瑾看着沉浸式写作业的许怀宴,心里是真的纳闷。
明明昨天在学校,许怀宴还向他打了招呼,今天这么冷漠,难道是生气了?
霍嘉瑾自认今天的质问不算过分,他是许赞礼的未婚夫,许赞礼受伤害,于情于理他都该站出来,而且他也没有为难许怀宴啊。
霍嘉瑾挠挠头,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叫许怀宴,跟在程鑫后面灰溜溜地走了。
一出家门,霍嘉瑾看着程鑫的后脑勺,忽然说:“大家都说,我小叔和许怀宴关系不好。”
程鑫没听出来霍嘉瑾语气里的异常,他一个打工人自有分寸在,不会背地里嚼老板舌根,笑嘻嘻地含糊道:“是吗?每对夫妻相处方式不一样,不过应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吧。咱这些单身汉也不懂呀。”
夫妻?
霍嘉瑾噎了噎,下意识问:“他俩真的会睡一张床吗?”
霍嘉瑾知道自己小叔的书房多出来一张床,猜也知道二人平时不睡一块。不同床共枕,还算个屁的夫妻。
听到霍嘉瑾语气里的不满,程鑫笑容一僵,露出满脸“你不是疯子来的吧”的震惊神情,非常谨慎地退后一步:“您说什么?”
霍嘉瑾在看到程鑫表情那一刻就清醒了:“我就是好奇……好奇夫妻之间怎么相处。你知道的,我毕业就要和礼礼结婚了,想提前学习一下。”
程鑫松了口气,摆摆手:“您吓死我了。哈哈这种事,您不用学,到时候就无师自通啦。”
霍嘉瑾想到许赞礼,心里的失落瞬间消失了,想到许赞礼可爱的样子,他轻笑一声:“我总怕惹他生气。”
程鑫:“您就放一万个心吧,只要真心喜欢,磨合一下,什么都不成问题。”
反正在霍远庭和许怀宴结婚之前,打死程鑫都没想到霍远庭能忍让到这个地步。
看见程鑫感慨的样子,霍嘉瑾稳定了一下情绪,恰好手机里弹出来了许赞礼的消息。
许赞礼给他语音说自己午饭吃了什么,声音软乎乎的,听得霍嘉瑾心都化了。
那些隐秘、难言的思绪,都在许赞礼撒娇的语音里消散了,霍嘉瑾松了口气,默念“罪过罪过”。
他还是最喜欢礼礼,非礼礼不娶。对许怀宴……应该就是忽然失去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合理的惆怅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霍嘉瑾想通了,整个人都豁达多了。
程鑫对霍嘉瑾复杂的思想斗争一无所知,他频频回头看着霍家的别墅,心里默默祈祷屋中二人不要吵架。
许怀宴可真不是奔着吵架去的,他单纯想闻霍远庭的信息素。
得绝症后,霍远庭的信息素可以让他缓解腺体的疼痛,他闻惯了,哪怕现在好起来,还是想时刻裹挟在熟悉的味道里。
可霍远庭明显不习惯他这么频繁的“卖乖”,俯下身,长臂一捞就把他从地毯带到了腿上。
a1pha的大腿肌肉紧实,还有点硌,许怀宴别扭地缩了缩。
霍远庭无视许怀宴的挣扎,先是把掌心放在许怀宴额头探了探,确认许怀宴没有烧,他才淡淡地问:“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