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春日最和煦的风,拂过他紧绷的神经,“殿下,我在。”
“我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还有殿下您。”
“我相信殿下,殿下也要相信我。”
萧临渊心头震荡,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这个近乎臣服的姿势,紧紧地抱着她,大手固执而颤抖地覆在她的小腹上,仿佛要隔着一层血肉,紧紧护住那刚刚萌芽、脆弱无比的生命。
殿内烛火摇曳,将相拥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地上。
血腥的朝堂风云被隔绝在门外,这里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以及一个强大男人卸下所有铠甲后,对着心爱之人袒露的、最深沉的恐惧和守护的誓言。
这极致的反差,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令人心颤。
帝国太子强制爱23
萧临渊顺着当日那个小丫鬟继续查,敢对他的阿瓷下手,必要揪出背后之人。
于是他查清了真相。
所以苏玉瑶直接被关进了地牢。
地牢深处,不见天日。
浓重的腐土与铁锈腥气混杂着经年不散的血腥味,沉甸甸地淤塞在每一寸空气里。
冰冷潮湿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滴答、滴答,敲在死寂上,更添阴森。
几缕幽暗的光线,勉强从高处狭窄的、布满铁锈的通风口缝隙中挤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惨淡的、扭曲的光斑。
苏玉瑶蜷缩在角落的干草堆上,昔日精心保养的青丝凌乱如枯草,沾满污垢。
身上华贵的宫装早已被剥去,换上了粗糙肮脏的囚服,腕间与脚踝上沉重的玄铁镣铐磨破了皮肉,渗出的血迹干涸发黑。
她努力地、几乎是贪婪地将脸贴近冰冷的石壁,眼睛死死盯着那道靠近顶端的、最宽的缝隙。
缝隙之外,是灯火通明、温暖如春的东宫寝殿一角。
仅仅一墙之隔,却是地狱与人间的分野。
她看见了。
那个刚刚下令将她苏氏满门投入诏狱、冷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一张铺着柔软锦垫的宽大床榻边。
他微微侧着身子,背对着牢房的方向,玄色的常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轮廓,却无半分朝堂上的凛冽煞气。
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碗,碗中氤氲着温热的药气。
他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一只同色的瓷勺,舀起小半勺深褐色的药汁,放在唇边,极其专注地、轻轻地吹着气。那专注的姿态,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碗安胎药,而是稀世珍宝,是稍有不慎便会破碎的琉璃。
吹了几下,他停下动作,自己先极快地用舌尖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了,才将勺子稳稳地递到倚靠在软枕上的温瓷唇边。
“来,慢点。”他的声音低沉,穿过石壁的阻隔,传入苏玉瑶耳中时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但那语调里蕴藏的、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呵护,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