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原本预设的那样,打算再好好刷一通威风,可是戏还没演完,突然有个侍卫慌里慌张地从假山后跑了出来,脸色发白地在应天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
看侍卫这反应,应天棋突然漫上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后知后觉,假山后从开始就一直大叫大笑着的张福全……似乎已经消停很久了。
“说。”
“张福全他……”侍卫空咽一口:
“咽气了!”
三周目
乾清宫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今夜,皇宫中怕是有很多人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有应天棋发话,侍卫们很快将张福全今日去过的地儿、见过的人查了个底朝天,自然也发现了碎在园子里的那只白瓷酒壶。
但酒壶里的东西早已干在了石板路上,太医倒是拿酒壶残片辨认了一下,但也只能嗅出里面装过的东西是加了点料的梅花酒。
梅花酒不是什么稀罕物,本就是宫中最普通的酒,就连低等宫人也能领用。那白瓷酒壶也是宫里常见的摆件,这两样东西压根无从查起,至于酒里加的那点“料”,凭碎片上残留的气味也根本无法辨别那究竟是什么。
太监这种群体,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变态。他们不能人道,但欲望却不会因此削减分毫,因此宫中有权有势的太监,如张福全之流,便会以“疼爱”“提拔”之名享用一些漂亮清秀的小太监或宫女,用尽手段满足私欲。
但因身体的残缺,他们通常需要一些助兴之物,所以,虽说皇宫禁止使用迷情药,但私下里出现这种东西也并不算多新鲜。
这种事情,宫里的主子们不是不知道,但只要是人便有私心,只要事情没有闹大、或闹到明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着便也罢了。
应天棋原本的计划是,借此事顺理成章扯出宫中不正之风,将这些糟恶事暴露在天光之下。
一来张福全这厮对着皇帝发情,已是恕无可恕的大不敬之罪,就算太后能保他一条命,他未来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应天棋身边伺候了,这“眼中钉”便顺理成章除了去。
二来,应天棋也可借此事好好做做文章,大查宫中霸凌之事,算是捞一把白小荷这样初入宫无依无靠遭人欺凌也无处伸冤的可怜人。
这套计划,应天棋自认是天衣无缝。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整件事情都是张福全咎由自取,只要计划顺利进行,应天棋就不可能落下一点把柄,太后疑心再大也疑不到他头上。
唯一的变数就是……
张福全死了。
他死不死其实对计划并没有多大影响,甚至还帮应天棋省了跟太后扯皮的麻烦。
可是问题是,应天棋一开始就没想要他的命。
他只是想让张福全犯点无法饶恕的大错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他没想要张福全的命。
“死了?他怎么会死?”
应天棋“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听见侍卫的通报,老太医脸色一变,连告退都忘了,转身就往假山后去。
应天棋也想跟过去,但侍卫大约觉得此事不妥,忙阻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