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来说,原不是什么?需要纠结的难事。
皇帝是个?不思进取昏庸无能的傀儡皇帝,太?后手握实权眼线遍布整个?皇宫,她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枚棋子,伺候谁都?是伺候,给谁賣命都?是卖命。
直到真正被挑到皇帝身?边的那夜,那人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核桃,和她说了很多?话。
其实当时具体说了什么?,白小荷已经记不太?清了,左不过是要与她做交易,要她为他所?用。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
因为,从初见起,那人对待她时,就能让她感觉到被尊重。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个?语气每个?眼神?,没有颐指气使,没有高高在上,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恩赐”,也?没有觉得她白小荷一生下来就得给他卖命。
白小荷生来卑微,从小到大遇见的那些人,谁都?能呵斥她,谁都?能理所?当然?地命令她。
这份尊重对于她来说,是第一次,是最?难得。
她这辈子所?求的东西不多?,不钟爱荣华富贵,于家人情分也?浅,唯一的牵挂便?是白小卓。
但她走到这一步,愿意为应天棋做事,却并不仅仅是因为白小卓。
原来,给人卖命也?并不都?是毫无差别的。
比如,陈太?后会倚在层层叠叠的纱帘后面,让她跪着等自?己?睡醒,然?后漫不经心地听完她遮掩过的叙述,懒洋洋地说一句:
“知道了,退下吧。”
然?后抬手,像喂狗一般,抛出一枚金叶子,打着滚停在白小荷屈下的膝前,算作她听话的赏赐。
应天棋却会和衣蜷在窄窄的软榻上,将宽大的床铺让给他们,并不会因为身?份有别而骄矜轻狂,反而困极也?不忘跟她说:
“小荷,我们是朋友。”
应天棋今天当真是累了,可却也?睡不安稳,梦里也?微微皱着眉,不知又在思虑何?事。
白小荷站在软榻边,垂眸看了他一会儿。
片刻,她微微倾身?,吹熄了摇晃的烛火。
五周目
应天棋在软榻上蜷了一夜,睡得不怎么舒服,却是做了个?美梦。
梦到自己左手握虎符右手掌朝堂,輕輕松松完成主线任务,被系统送回了现世。然后凭着沉浸式经历过引熙年间各大政变,連发數篇ssci,一时風头无?两,人见?人夸,出版社排着队找他。
然后天邊一声鸡鸣,应天棋醒了。
睁开眼的那一瞬,他从来没感觉那么失落寂寞过。
“陛下!”
白小卓估计也是刚醒,等?意识到自己在哪应天棋又在哪,他連滚带爬地下了床,跪在软榻旁邊瞧着应天棋,一张脸都白了:
“您,您怎么睡在这儿啊?”
“睡哪儿都是睡,别大惊小怪的。”
应天棋伸个?懒腰,扭扭酸痛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