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说就可以了。”
掩朱看着楼主——对方的衣裳精美,首饰华丽,肌肤细腻,眼角虽有细纹,却更添风情。
“想来,这些年过得很好吧。”
小锤砸在左手小指头上。
“不知道午夜时分,想起被你拆离的家庭,杀死的人们,会不会有半分不适,夜里会不会做噩梦呢?”
左手无名指。
“想来,应该没有吧。毕竟这些年,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被带入楼中。”
左手中指。
“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被灌下药水,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接受着讨好客人的狗屁教导。”
“分明是因你受离别苦,分明是因你才成寡孤。”
“偏生还要讨好你,捧起你,害怕你,将生死大权被迫交给你。”
“还要竞相比较,谁能为你赚更多的金银。”
“甚至不惜互相下手。”
一只手结束,换另一只手。
“真是该死!”
有些累了,掩朱站起身。
瞧着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蜷缩在一起的楼主。
掩朱想,原来楼主也怕痛,原来楼主也会受伤,原来受伤的时候会做出差不多的动作。
原来楼主是人啊。
衣裳下是人的躯体,可躯体里却装着恶鬼的灵魂。
掩朱眼神凌厉,重重挥下小锤。
鲜血连带着肉沫,一起溅射到他的脸上,温温热热,叫人作呕。
掩朱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起身出门,将手上的小锤递给守在门边的画眉云夷他们。
“有些沉,不要脱手砸到自己脚了。”
“好。”
掩朱走出屋檐,不自觉地眯起眼。
今日的阳光好得不像话,照得人从头到脚都暖和起来。
宁随心站立在掩朱身旁,拿出干净帕子,递给掩朱。
“多谢。”
掩朱接过,缓慢擦拭起脸上的脏污。
“宰相他们午时问斩,你应该是会去的吧。”
掩朱点头,他当然不会错过。
他前些时候攒劲极了,总是超额完成师傅们的考验,就是为了将今日空闲出来。
过了今日,他就可以抛下心里的恨意,好好生活了。
掩朱翘起唇角,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黑色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
今天是个好日子,掩朱决定先回房间好好沐浴一番,神清气爽的去刑场。
午时。
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
和顺早早给掩朱留好了位置,见他来,连连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