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手?帕里卷着染了污痕的信笺,打开?来飞快看完,怕漏掉重要信息,又再三检验数遍。
信是?宋洹之写的,字迹是?他手?笔。
内容和时间落款,都在?十几日前。
军情紧急,从她打听来的讯息看,每隔日就会有八百里加急奏报传回京都。
若有急情,还?会连日来信请旨。
这样频密的信件往来,却一封家书都没有寄回,她派去西北打听消息的人,也丝毫没有音信传回来。
宋洹之和她之间的路,仿佛被人刻意切断开?。
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她猜不出?,但她知道,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不论是?宋洹之还?是?宋家,都会有危险。
她入宫试探过赵成,看起?来,少帝还?是?在?意宋家,念着过去情分的。可这些没了时效的信,究竟是?少帝自?己?也拿不到最新?的消息,还?是?……
祝琰不愿去想另一种可能。
她深切的感?知到,正有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在?宋家头上。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要用她和宋府其余人的性命,牵制远在?扬川的宋洹之。
与此同时,几封无主的信笺正摆在?清正殿的御案上。
封套用火漆嵌着,一封都没有拆开?。
赵成落座在?殿宇一角阴暗的影子里,手?中把玩着一块雕金令牌。
那一年,血红的雨里,有人伸出?满是?血痂薄茧的手?,将?它交到他手?掌中。
指尖无数次摩挲过上面“抚远镇国”的字迹。
这块属于“嘉武侯府”的令牌,是?那人临终之际交到他手?里的保命符。
他怀揣着它独自?奔驰回京,捡了一条性命回来。
那人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那片荒凉苍冷的林外。
再也没有回来。
赵成想起?今日在?夹道上,擦肩而过匆匆瞥见的人影。
他高坐于御辇之上,瞧她小心扶着尚未隆起?的小腹伏身而拜。
他觉得很难受,很委屈,很不甘心。
身为天子,却没一件事可以凭心而为。
他总是?要顾及很多人的想法,考虑很多人的脸面,时时牢记着身份,不能逾矩一步。
曾有无数个瞬间,他曾想过,如果他真的能够大权在?握执掌自?己?的命运就好了。
眼前,有人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
祖母为他铺设了这样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