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进入过【织机】的世界,才能明白【织机】的特殊,白染鸢不需要自己主动去找,一股麻绳就自如地将她包裹起来。
对,是麻绳。
它太过粗壮,不知道是多少根线扭在一起,有的线是半路加进来的,还有的线半路出家,缠到她身上,包成个毛糙的茧。
白染鸢想伸出手去碰,那些线却随着她的前进一点点后退,保持着一张纸的距离。
为什么?
白染鸢抿唇,强势地伸手去碰,可就算是这样,它们像是遵守着某种莫名的规矩,和她保持着距离,哪怕是白染鸢几个变化和突进,它们都能“恰好”躲开。
“罗苡之,你出来”白染鸢冷声呵斥。
似是得到命令,麻绳小心翼翼地松开,遮蔽的视线重新获得光明,露出罗苡之的身形。
白色的布衣,层层包裹,像是披麻戴孝,为她死去的女儿守灵。
她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四十岁,灰发与白发相间,皱巴巴的脸皮全靠骨相撑着,沧桑得像个真正的老太婆。
“按照你最初的计划,你不该来的”罗苡之这话说的很妙,什么叫做“你最初的计划”。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白染鸢反怼回去,“或者说,我该怎么相信你会为我考虑”
欺瞒的果已经结下,罗苡之佝偻着背,伸手幻化出一根拐杖,向白染鸢走进。
伸出手,麻绳中分出一根线,捻在食指与拇指之间,交给到白染鸢手中。
只有真实才能化解这个恶果。
白染鸢自是不会拒绝,当然这究竟是不是真实还有待考量。
手中捻着线,眼前却不再是罗苡之,而是和尤兰达姐姐实验室很像的地方。
一个白大褂背对着她,看身形是个女人。
她扎着两股麻花辫,发带是和白染鸢如出一辙的金色发带,但是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在白炽灯下,简直就像是黄金一样明亮。
她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一段段频率波动占据三分之二的屏幕,剩下的却是由古英语代替。
每一段波动实时翻译成英语,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也由英语翻译成波释放出去,下意识接受波的白染鸢一怔。
这是很早期的波语,甚至还不怎么成熟,有些意思甚至在翻译中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她在和白染鸢的同族对话:
“辛苦你了,最近一直在纠正波语语意问题”
“我不理解,语言很重要吗?”
“当然,这是基础,等你真正到这里了,你就会发现她能解决多大的问题”
“我很期待,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们会走到最后,在闲暇之余,我们或许可以一起去看你最喜欢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