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挑眉看他,直到他吃完都没移开视线。
陆祁年跟往常一般,吃相依旧优雅,似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从容,不紧不慢的,面上看不出半点儿异常。
吃干净后,他若无其事地将桌上那杯本来就放置在那儿的温水递到唇边,利落爽快地喝了几口。
云初一眼看透他的虚伪,脑袋埋在他肩头,轻轻撞了一下,没忍住失笑:“有这么难吃吗?是我加的糖太多了,太甜了吗?”
虽然知道自己第一次下厨一定不会好吃到哪里去,但从小被夸赞长大的云初总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闷闷的,他就这么嫌弃?
陆祁年捏了捏她的脸蛋,唇边掀出低冷的笑:“原来你也清楚。”
“手抖了,我也没想到。”云初不停给自己找补,不可思议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食物?”
好像一直没见他吃过。
陆祁年不置可否,“看心情。”
云初不懂了:“那你刚刚干嘛还强迫自己把那碗双皮奶吃光了?就这么怕我不高兴?”
还以为能等到什么合理的答案呢。
陆祁年眯了眯眸,合理又似乎不合理地说:“为了家庭和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噗嗤一声。
云初直接笑了出来,“在我这,只有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陆祁年扬眉,漫不经心地将玻璃杯里的水喝光,一字一句道:“那这样看来,你嫁给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云初:“嗯?”
云初没懂他什么意思,后半句话越听越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
她倏地想到了傍晚在邺枫停车场里那一句“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所以他这是在……?
“好记仇啊!”云初如是评价道。
陆祁年语气松懒,陪她打趣,“彼此彼此。”
时间已经很晚了,云初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懒得跟他呛下去,想起自己还没洗澡,便从他腿上跳下来,打算回卧室洗漱。
还没走两步,又被他伸手拽回来,扣着白皙的后颈在她唇边吻了一下,才放她离开。
云初脸蛋蹭的一下红了。
心跳像是猛地失去了控制,停了半拍,害她走进卧室拉开衣橱找睡衣时,怔愣了好半响,缓了两分钟才彻底回神。
她拍拍自己的脸蛋,拎着贴身衣物,进去洗澡。
**
闲暇时,云初洗头、洗澡的时间毫无节制,经常能把时间消耗到一个小时以上。
她洗完澡,将头发吹干走出来,刚发烫嫣红的脸颊早已褪色,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陆祁年也已从书房回到卧室,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处理信息。
云初走到本是书桌被她占用硬生生改成化妆桌的桌子前,对着镜子慢悠悠地往自己脸上抹乳液,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上次你摔坏了我的精华,后来是你专门买了瓶新的一模一样的回来的吗?”
“嗯。”
“哦。”云初想也是,咕哝着,“运输时间好快啊。”
陆祁年看她一眼,无声地掀起了唇,好似她翘起尾巴他就能知道她想干什么一样。
云初懒得再敷面膜,爬上床,下意识地膝盖弯曲跪坐在他身侧,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有渠道?”
陆祁年霎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问完之后,也顿觉自己像个傻子,竟然忘记了她的老公是目前最大跨国集团的老总,邺枫的海外产业早已拓展至欧洲,随随便便让人从国外买点东西带回来,难道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
也不怪他会无语。
陆祁年搁在侧边柜子上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下,他将工作用的手机关掉,换了一个私人的,好巧不巧面容解锁出了bug失灵了。
于是,云初亲眼看着他在“输入密码”界面,按了六位数,打开了锁屏。
陆祁年发现来信息的是陆筠霆——他老子。
见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没有立马回复过去,而是先将手机撂在一旁,侧眸问:“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云初还沉浸在刚刚不小心偷看了他的密码,且那密码太好记了,想忘都忘不掉的“罪恶感”中,完全没注意到他说在什么,“啊?”
陆祁年颇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问渠道,难道不是想让我帮你买东西?”
“你会帮吗?”云初小脸一变,很怀疑地看着他,“我想买的东西可多了,不止一两件,而且还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新的想法来。”
她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裙,姿势舒服地跪坐在身侧,裸露着纤细白皙的手臂和平滑的肩膀,微卷的黑色长发从身后散了几缕在胸前。
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萦绕鼻息,薄薄的睡裙在她身上半点儿用处都没有,若隐若现的线条与堪堪欲坠的肩带反倒无形扯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感。
陆祁年眸中带笑:“看你表现。”
云初:“?”
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