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跟文丰说起这事。
文丰心不在焉地听着,脸却在混沌之间。这段时间训练超负荷,体力再好,再年轻也扛不住。
“那龟孙子,配不上你同事。”
“他们也算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还被女人甩,龟孙子太差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他轻佻霸蛮的语气让我不爽。
“门不当户不对呢?”
他一时没理解我话里的含义。
“什麽门不当户不对啊?”
“我说你和我!”我一字一顿地清晰表态。
他扭眉,微蹙着眼,“不是讲龟孙子和你同事吗,扯到我们身上干嘛?再讲,我们都要结婚了。他们分手了,有啥好比的?”
我“哼”了一声。他脚架在我腿上,眯着眼,喃喃地说:“让我休息休息。你不晓得最近换了个教练,又凶又严格。仗势欺人。每天不停跑来跑去,投球,防人训练,突破训练,还有沙墩。我从来没这麽辛苦过。我伢老子老娘下周来看房,你陪他们吧,给他们订好酒店。”
“哦,什麽都要我做,你坐享成果吗?”
“你冒享成果吗?房子也是给你住,写你的名字。孩子也帮你带。”
“孩子不是你的吗?什麽叫‘给我住,帮我带’?”我气得一巴掌刮在他下颌。
他噔一声坐起来,“莫子跟莫子啊?你莫以为有文化挑我字眼。以前也这麽讲,怎麽冒意见?现在人过来,你还摆······”
“摆什麽?”我拔高音量。
他慢慢躺下,闭上眼,“达令,我真的好累,好累。全身酸痛······这房子是你的,是我······们婚房。我爸爸妈妈也是你爸爸妈妈。老人家对你比对我还好。你尽一下孝心咯。”声音低沉近乎絮语。
换做从前,两人会吵得不可开交,乒乒乓乓,砸坏东西才罢休。上班教人成长,教人解决问题,而非加重事态。
我倒在床的另一边,佯装生气。好久,他才伸出一只手揉搓我的头发。“莫生气。过了比赛,你想怎麽折腾就怎麽折腾,好不好咯。最近不仅要训练,应酬也多。个几天喝酒喝得晕晕乎乎···脑壳疼···疼···”
我知道他的计策,嘴唇微抿,斜眼瞧过去,他也在觑过来。两个视线相碰,他好像有光晕笼罩,我眼里微湿。“好咯好咯。”我似模像样按摩起他的头。
不一会他酣睡。
他睡着的无辜样,我又好气又失望。最近见面的次数少了,连二人的亲密交流他不得劲。我几次暗示,他说累,力气全在球场上挥洒一空。
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我去观看了他一下午的训练。
专业教练就是不一样。那架势,那训练强度和频率,以百为单位。比如说转身,左侧右侧灵活转弯,每个人100次一轮,一个接一个,五次一个轮回。
每人练习投篮,100次才下。姿势不标准,不算数;投不中,不算数···
既如此,我没再勉强。偶尔几次,两人索然无味,草草结束。他昏昏入睡,徒留我呆怔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