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
头顶没有窝棚破败的茅草顶……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均匀纯净的月光凝成的乳白色光晕,笼罩着这片小小的天地。
光晕之外,是翻滚涌动、无边无际的灰白色浓雾,隔绝了一切,也隔绝了感知。
脚下,是一亩见方的黑色土地。
这土地黑得纯粹,黑得油亮。
泥土颗粒细腻而饱满。
陈平抓了一把在手里。
泥土湿润润、沉甸甸的,似乎轻轻一捏,就能挤出滋养万物的汁液来。
土地!
陈平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轰鸣。
饿得快死的人,对土地的认知简单而直接——能种东西!
能种东西,就有吃的!
他丢开手里的泥,一屁股坐在这片黑土地上。
抬头看看那乳白的光顶,又看看四周翻涌的灰雾。
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里干净得不像话,也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坐着,看着。
饥饿感还在,很饿……
他想出去。念头刚起。
嗡!
又是那种脑子被捶了一下的感觉,眼前景象再次闪现、扭曲、拉长。
比进来时快得多,也难受得多。
脚下一个踉跄,他现自己又站在了窝棚那熟悉的霉烂气味里。
依旧是那个角落,那扇破门,门缝透进微弱的光。
手里还沾着湿冷的黑泥,拇指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头疼,像宿醉未醒,又像被人用棍子在后脑勺敲了一记,闷闷地胀痛。
刚才那一切,是梦?
是饿疯了出现的幻觉?
腹中空空如也,连绞痛都变得迟钝麻木。
他忘了去领那一碗“晚饭”,拖着仿佛更沉重的身体,一头栽倒在角落那堆散着馊味的枯草上。
疲惫吞噬了他。
再睁开眼,天已蒙蒙亮。
头疼缓解了些,但饥饿感像苏醒的野兽,凶猛地啃噬着他的胃。
昨晚……那个地方……
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摸到那块冰凉坚硬的灰白石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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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表面粗糙,带着他身体的微温。
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要是还能去那里就好了……
念头刚清晰地在脑中闪过。
嗡!
熟悉的闷响,熟悉的撕裂感,眼前一花。
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