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特殊”的一道门,也别有一番风味。
阿伊雅娜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可窝金就像是上天派来专门给阿伊雅娜增添麻烦的臭小鬼头,她好不容易才装好门,又花积分给库洛洛的房间换了一个新的窗户,心已经在滴血了。
结果窝金就又撞碎了他自己房间里的窗户玻璃,还踹飞了一扇完好无损的门。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在眼下这种情况,资源的可贵性啊!
阿伊雅娜向窝金投去带着些许不悦的视线,郑重地事先声明:“你房间里的门我不会帮你安上,窗户玻璃我也不会帮你换,到时候如果你夜里被冻发烧了,就自己想办法吧。”
“别说那些了!”
可窝金根本就听不进去阿伊雅娜说的话,他双手叉腰,乐不可支道:“我已经帮你打扫干净了,你该跟我打一架了!”
“小声一点!”阿伊雅娜却皱了一下眉,把声音放到最低,“库洛洛在睡觉,要是把他吵醒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打架。”
她站起身,把门打开一道裂缝,往里偷偷看去。
太阳越升越高,往大地投射着日光,顺着透明的玻璃照到室内,在库洛洛玉瓷色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金色,把他的轮廓照得也变得模糊温和。
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环绕在库洛洛周围,让他的心不自觉地安定下来,不再保持着紧绷的神经。
他的呼吸声轻柔而又绵长,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少年所该拥有的天真。
库洛洛睡熟了。
阿伊雅娜从内心深处升起欣慰,她重新合上门,向窝金看去,面色稍霁:“那麽多的垃圾,你一个上午就全部清理完了?”
“那当然,可别小看了我!”
窝金的神情变得自豪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阿伊雅娜的声音一顿,她的视线转移到窝金身体上殷红色的血迹处,声调波澜不兴:“应该先处理一下你身体上的这些伤口。”
“这些伤口不算什麽,不用在意!”
窝金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正想继续说下去,却收回到了阿伊雅娜的一剂警告的眼光,让他不知为何闭上了嘴巴。
阿伊雅娜冷笑了一声,凉凉地回了一句:“你要是再继续这样,我就再也不会跟你打架了。”
这句话比任何办法都有用,窝金虽心有不满,却只能乖驯地听着阿伊雅娜的话,在椅子上挺尸一样坐下了。
这副不忿又必须坐下的样子实在太过别扭,却有一种意外的可爱感,让阿伊雅娜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笑声让窝金理所当然地瞪直了眼,他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来的,这下让他更是坐立不安。
可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从手臂处传来,让窝金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他本能地想要收回,却被阿伊雅娜拉住。
温热的手攥紧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很小,根本无法包裹住窝金的手腕,却握得十分用力,不许他收回。
“不要动。”阿伊雅娜说。
感受到握着的手臂突然变得僵硬起来,阿伊雅娜没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用沾了碘伏的柔软棉花团擦拭着窝金的伤口。
消毒丶上药。
阿伊雅娜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熟拈这些步骤了。
鲜血的铁锈味被浓厚的药味所取代,上药对于窝金来说并不痛。
他就像自然界的野兽,总是依靠着身体和他人争取食物,所以经常受伤,也早已习惯了血腥的味道。
但窝金却对药味很陌生。
他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像在憋着什麽东西,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浑身上下都透着“紧绷”两个大字。
阿伊雅娜瞥了他一眼:“你那麽紧张做什麽?”
窝金顿时支棱了起来,装腔作势道:“谁紧张了?我才没有紧张!”
声音却不免带上了几分慌乱。
为防止面前的人跳起来,阿伊雅娜没拆穿窝金的虚张声势,她垂眸上药,长长的黑色睫羽在她眼下打出一片灰色的阴影。
空气变得安静起来。
直到一阵凉风侵袭到阿伊雅娜的背部,随後是熟悉至极的丶稚嫩未去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麽?”库洛洛站在楼梯处,一手扶着墙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