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笑着颔首。
来到这里让她最满意的莫过于可以睡个整觉,无所顾忌的想睡多久睡多久。
正当她想转身,馀光中瞥见一艘快哨船驶在旁侧,其上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月白色的夏袍,负手站在船首正看向前面,似是也才发现其後的大型座船,便回过头来。
她蹙了蹙眉,虽觉得不太可能,还是莫名想到了看过的话本中提到的水匪。
水匪善于僞装,可以僞装成任何你意想不到的人。
她微微侧头向此人看去,待看清他的容貌,蹙着的眉头也骤然展开,竟然是据说已经离开临州的赵公子。
赵澜也似是才认出沈宁,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宁也朝他颔首致意而後回了寝舱。
回到寝舱後想了想,还是去了中舱将看到赵公子的事同父母兄长说了。
沈城听後十分惊讶,同沈学一起出了船舱,果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快哨船船首的赵公子。
沈城乍一看赵澜竟是这般的玉树临风,却又与衆不同,有着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度。
赵澜看见沈家父子,便从船首走到船尾,朝二人颔首致意。
沈城见此,忙恭谨道:“小女承蒙赵公子相救,还未曾拜谢,不知公子要去何处?可有机会拜谢公子救命之恩?”
赵澜沉声道:“令郎和令爱都已谢过多次,沈大人不必多礼。”
沈城还想再拜谢一翻,就听赵澜道:“沈大人可是一直在临州任职?”
沈城不知这位赵公子为何这样问,同长子对视一眼,彼此都摸不到头脑,还是如实道:“也曾在青州待过三年,後一直在临州,赵公子何故这样问?”
赵澜:“数月前在临清一带出现一夥水匪,叫白头帮,白头帮杀人越货丶绑架勒索,这几日已有十馀艘行船被劫,其中不乏官船。”
沈城丶沈学一听大惊。
沈家另外三个兄弟听说遇见了赵公子,也出了船舱,正好听到赵澜说完白头帮。
沈问嗓门一开:“管他什麽白头帮黑头帮,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怕什麽!”
“你闭嘴!”沈城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次子,一个多月前还觉得自家几个儿子都小有出息,现在看到次子这副德行,只觉得糟心。
没心没肺不说,还没头没脑的。
还在临州码头时,往来行船看不出比往常少,如果赵公子所言属实,行船有所减少才对。
可这麽大的事,竟然没传到临州?
沈城怀疑道:“赵公子所言是否属实?临清距离临州不过半个多月的路程,如若数月前就出现了水匪,为何临州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赵澜听出他的怀疑,为他解惑:“白头帮最初只有十几个人,只在小范围活动,抢的都是不起眼的落单小型货船,其行动之快让人求救都来不及,且半个月才出现一次,直到十多天前规模才突然壮大了起来,行事也更加猖狂无所顾忌。”
赵澜这般说,水匪之事没传到临州就合理了,可能很多行船走货之人都没发现有船被抢。
沈城心情沉重起来,先不说自己能不能赶在八月底前进京,就说自己这一大家子,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何况自己妻女又是如此貌美,倘若……
他不敢想下去了,忧心道:“朝廷可派了人来剿匪?”
赵澜颔首。
沈城松了口气,拜谢道:“多谢赵公子告知,赵公子大恩,沈家无以为报。”
随後又厚着脸皮道:“如果公子不嫌弃,不若和沈家座船并船而行?阵仗大些,如果真遇到白头帮也能对其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赵澜颔首,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