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扛着锄头,再次走向后山坡的玉米地。
与昨天不同的是,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看她的眼神明显复杂了许多。好奇、探究依旧,但少了那份纯粹的排外和轻视,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客气,甚至是一丝隐晦的敬畏。
“林知青,上工啊?”有人主动打招呼,脸上带着笑。
“嗯。”林晚星点头回应,不多言。
到了地里,气氛更是微妙。
桂花婶子没在,她还在公社照顾春妮。负责带队的换成了另一个姓王的媳妇。她看到林晚星,脸上立刻堆起热情得过分的笑容:“林知青来了!快,这边给你留了块好锄的地,草少!”
昨天还对林晚星爱答不理,甚至隐隐排挤的几个妇人,今天也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话。
“林知青,昨天可多亏了你啊!”
“就是,春妮那丫头,捡回条命!”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懂的还真多!”
只有王婆子,脸色阴沉地在一旁锄地,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瞎猫碰上死耗子,神气什么……”
林晚星对周围的奉承和嘀咕都置若罔闻,只对带队妇人点了点头,便走到分给她的那块地,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动作依旧沉稳利落,心无旁骛。
她很清楚,这些人态度的转变,并非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展现出的“价值”——能救命的医术价值。这种基于利益的尊重,脆弱而现实。
她要的,不仅仅是尊重,更是无人敢轻易招惹的“立身之本”。
这医术,便是她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山村,初步立足的第一块基石。
晌午收工时,林晚星依旧是最后一个离开。她走到山坡下的溪流边,正准备洗把脸,一个身影怯生生地凑了过来。
是昨天跟着李小红起哄的那个女知青,叫孙小梅。此刻她脸上带着讨好和不安,手里还捏着两个红彤彤的野果子。
“林……林知青……”孙小梅声音很小,把野果子递过来,“这个……给你吃。”
林晚星没接,只是看着她。
孙小梅脸一红,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昨天……昨天对不起,我不该跟着李小红乱说……我……我脚崴了,肿了好几天,疼得厉害,卫生所的膏药贴了也没用……听说你会看病,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看看?”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脚踝处果然肿起老高,皮肤亮,透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林晚星目光扫过她的伤处,又看了看她头顶气运——灰白中带着病气,但并无大奸大恶之相,只是个容易被煽动的墙头草。
“坐下。”林晚星开口。
孙小梅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过望,连忙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
林晚星蹲下身,手指在她肿起的脚踝周围轻轻按捏。孙小梅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确实是扭伤,伴有积液。不算严重,但拖久了也麻烦。
林晚星借着检查的动作,指尖悄然凝聚一丝微不可查的灵泉气息,混着一缕温和的灵气,缓缓渡入伤处。
灵泉的生机之力滋养着受损的韧带和组织,灵气则如同最精密的引导,疏通着淤堵的气血。
孙小梅只觉得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从林晚星指尖传来,原本火辣辣疼痛的脚踝,仿佛被浸泡在温水中,疼痛感迅减轻,肿胀处也有种微微热、正在散开的错觉。
不过一两分钟,林晚星收回手:“没事了。回去用冷水敷一下,别用力,休息两天就好。”
孙小梅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脚踝,惊喜地现虽然还有一点不适,但那钻心的疼痛真的消失了大半!肿胀似乎也消下去了一点!
“真的不疼了!林知青,你太神了!”她激动地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有点跛,但已无大碍。她看着林晚星,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拜,“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把那两个野果子硬塞到林晚星手里,千恩万谢地走了。
林晚星看着手里的野果子,又看了看孙小梅轻快不少的背影,眼神平静。
第二个。
她不需要刻意宣扬,只需要让事实说话。一个两个“巧合”或许会被质疑,但三个、四个、五个之后,她“懂医”的名声,便会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最终成为所有人公认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