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视网膜上的蓝色系统界面再次刷新,然而这次显示的内容,却让陈默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物品扫描】:青铜鱼符(左半,断裂)
>【材质分析】:青铜(锡铅合金)
>【实时价值估算】:青铜价值约o文
>【特殊属性】:官方信物(已失效损毁)
>【关联信息深度扫描】:
>-所属机构:长安市令司
>-权限等级:高(需完整鱼符激活)
>-状态:异常(断裂,权限失效,关联记录被标记为‘遗失待查高危’)
>-追踪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高频次加密定位脉冲信号!信号源:[权限不足,无法显示]
>-危险评估:信号最后一次主动扫描定位生在约[个时辰]前!信号源正在持续尝试建立连接!持有此物将极大提升被锁定风险!
>【西市流通指数】:-∞(极度致命!立即丢弃或深度屏蔽!)
“高强度加密定位脉冲信号…最后一次扫描定位个时辰前…信号源持续尝试连接…极度致命!”
系统冰冷的数据化警告,如同丧钟在陈默脑中轰鸣!灭口者不仅知道他可能没死透,还在通过某种他无法理解的、类似“加密gps”的官方或非官方渠道,疯狂地、持续地追查这半块遗失的鱼符!他躲在这酒肆后巷,就像抱着一块不断向外射信号的死亡信标!
寒意,比曲江池水更刺骨千倍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连指尖都冻得麻木。他死死攥紧那半块冰冷的青铜鱼符,指节因用力而白,仿佛要捏碎这带来厄运的源头。
前有深不见底的官商勾结黑幕,后有如同附骨之蛆的致命追杀,身上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福祸难料的“商业系统”金手指。生存的代码,必须在下一秒就开始极限优化执行。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到一个能彻底屏蔽这“鱼符信号”的绝对安全之处,或者…在信号源锁定他之前,找到一个能利用这“商业系统”和“鱼符秘密”换取一线生机的突破口!
长安西市的夜,在陈默眼中变得危机四伏。酒肆内的喧嚣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与他无关的世界。他深吸一口气,将鱼符紧紧攥在手心,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那处散着食物香气却暗藏无限杀机的角落,向着西市更深处、更混乱、信号更可能被淹没的迷宫潜去。
冰冷的夜露浸透了陈默单薄的衣衫,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擂鼓,提醒着他手中那半块“市令司”鱼符如同烧红的烙铁。西市深处错综复杂的小巷如同怪兽的肠道,他不敢停留,只能凭着直觉和那微弱的、来自原身不良人的“城市记忆”,在阴影中跌跌撞撞地穿行。系统的警告如同附骨之疽:【高强度加密定位脉冲信号持续尝试建立连接!风险等级:极度致命!】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暂时屏蔽这致命信号、让他喘口气、思考下一步的地方。一个混乱、嘈杂、人员流动大、且最好有大量金属或泥土干扰的地方…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铺面,最终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间低矮的铺子,门楣上歪歪扭扭挂着一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木匾,隐约能辨出个“王”字。铺门紧闭,但门板缝隙里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死气沉沉。最吸引陈默的是铺子旁边堆着几个巨大的、散着潮湿泥土气息的陶瓮,以及墙角随意丢弃的一些锈蚀铁器——这或许能对那该死的“定位脉冲”产生些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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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铺子门口挂着一块小小的、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潦草地写着:“急兑”。
就是这里了!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血腥味(肋下的闷痛在奔跑中加剧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撞在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上。
“砰!砰!砰!”敲门声在寂静的深巷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沉重。
里面沉寂了片刻,死一般的寂静。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动静引来不该来的人。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门内传来一阵迟缓而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门被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混合着陈年面粉、油脂、灰尘和淡淡药味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中,一张苍老而枯槁的脸探了出来。正是王叟。
在系统幽蓝的视野辅助下(陈默不敢关闭这唯一的预警手段),王叟的形象清晰得令人心酸:
佝偻瘦削:背脊弯得像一张拉坏的弓,整个人缩在打着补丁的旧袄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露出的脖颈皮肤松弛,布满深刻的皱纹。
手背皲裂如老树皮:扶着门板的那只手,骨节粗大变形,手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口,有些深的地方还渗着血丝,覆盖着一层洗不掉的、被面粉和油脂浸透的污垢。这双手,显然在冰冷的碱水和粗糙的面粉里浸泡、揉搓了大半辈子。
眼神浑浊但揉面时精光乍现:此刻,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疲惫而浑浊,充满了警惕、麻木和一种被生活压垮的绝望。然而,当陈默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屋内案板方向时(那里还残留着一些未收拾的面团痕迹),王叟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触及面团的瞬间,竟极其短暂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精光!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专注和…对揉捏、塑造面团这种技艺深入骨髓的熟悉与掌控感!但这光芒转瞬即逝,迅被更深的疲惫和忧虑覆盖。
“谁…谁啊?”王叟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带着浓浓的戒备和不安,目光在陈默湿透、狼狈、还带着泥污和可疑暗色(可能是血迹)的身上逡巡,“深更半夜…打烊了。”
“老丈,”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身体的寒冷和疼痛让他的声音有些颤,“我…我看到了门口‘急兑’的牌子。我…我可能想盘下这铺子,能让我进去谈谈吗?”他抛出了最直接的诱饵,同时身体微微前倾,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巷口方向可能投来的视线,并迅将紧攥着鱼符的手藏进袖中更深的位置。
“盘…盘铺子?”王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更深的怀疑取代。他上下打量着陈默,这年轻人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紫,怎么看也不像个有钱盘铺子的主顾,倒像个逃难的活者…惹了祸的。“你…你莫不是消遣老汉?你看你这模样…”
“老丈,我落了水,侥幸爬上来,钱财…是有些不便,”陈默迅打断他,压低声音,语气带上了一丝恳切和不容置疑的急迫,“但我有门路,能让这铺子起死回生!我只要一个容身之处和…一个机会!您挂‘急兑’,想必也是急需用钱?我们可以谈谈条件,现钱,或者…分成!只要您让我进去!”他刻意强调了“现钱”和“急需”,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叟。
王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陈默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他心底最深的痛处和渴望。他回头望了一眼铺子深处,那里传来一阵更加剧烈、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咳嗽声,伴随着一个年轻男子虚弱痛苦的呻吟。
儿子的病…药钱…像一座大山压垮了他。这铺子是他最后的指望,却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挂出“急兑”多日,无人问津。眼前这个狼狈的年轻人,是骗子?还是…最后一线渺茫的希望?
那浑浊眼中的挣扎清晰可见。最终,对儿子病情的极度担忧和对“现钱”的一丝渺茫渴望,压倒了他本就不多的警惕。他疲惫地、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门缝。
“进…进来吧…小声点,我儿…刚睡下…”王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无奈和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凉。他佝偻着身子,退回了铺子深处那片更浓郁的黑暗和苦涩的药味之中。
陈默立刻闪身而入,反手轻轻但迅地关上了门,将西市冰冷的夜色和那如影随形的致命追踪信号,暂时隔绝在了门外。他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剧烈地喘息着,肋下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黑。但至少,他暂时安全了。
昏暗的油灯被王叟颤抖着手点燃,豆大的火苗勉强照亮了这间不大的饼铺。空气中弥漫的霉味、药味和残存的面粉气息混合在一起。陈默的目光扫过积灰的炉灶、案板上干裂的面团、墙角堆着的几个空瘪霉的面粉袋…以及帘子后面传来的压抑咳嗽声。
这里,就是他在盛唐长安的第一个据点,也是他与这位被生活压弯了腰、却依然在揉面时眼中会闪过精光的老手艺人——王叟——命运交织的。生存的代码,将从这间濒死的饼坊,开始艰难地重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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