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初以前不叫贺铭初。
穿越到这里之前,他的名字是……算了,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从小就有嗜血的癖性,从会走路起就会虐待生物,看他们在自己掌下挣扎嚎叫,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可家教甚严。
他不被允许的事情很多,要求读的书也很多。
家里没有爱,只有读不完的书。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从书里知道,他这样的人格,被称为反社会人格,极易犯罪。
他也从书里的案例知道,他的行为现在不制止,以后就会展为犯罪。
可他实在是渴望血肉,想要感受刀子割在人体上的快感。
如何在保证自己愉悦的前提下不把自己弄进去蹲号子,成了他很长时间的课题。
后来,他又从书里学习到了,要么去做医生,要么去做法医。
前者修修补补还要跟活人打交道,他更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把活人解剖了;后者好像更符合他的目标,毕竟,死人是不会有意见的。
他“正常”的职业选择让家里人松了口气,他的家族是警察重点关注的对象,三天两头去喝茶,声名狼藉。
好歹他这一代,总算有一个“正常人”。
成为一个法医之后的他依旧不满足,切割肉体的片刻欢愉之后,他还有更多繁长冗杂的报告工作,他素来不喜。
每次命案过后的勘察现场,倒让他有了一种与高手过招的感觉。
当然,也有一些凶手过于稚嫩,留下的线索太浅薄,他只需要翻看一下致命伤,就知道凶手是失手还是故意,是生瓜蛋子还是熟练工。
每次他看完伤口后的三言两语,给同事勘察省了不少事,他对凶手的判断助力破获了不少案件。
他一直过得恣意又随性,但心里有一条红线,他一直谨记。
直到他遇上了那个团伙。
他们似乎知道他的存在,不断挑衅他,到处都有他们作案的痕迹,偏偏他们那么狡猾,怎么也抓不住他们。
他们胆大到,在凶案现场留下线索,请求他的加入。
他觉得挺有趣,欣然前往他们为他准备的宴会。
从那以后,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区。
白天,他是一个游刃有余的法医,夜晚,他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犯罪的旁观者。
他们引诱的、恶毒的、讽刺的话刺激勾引他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他却摇着红酒杯,嘴角噙着不可冒犯的笑,让他们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是过客,不常驻。
他以为这一个团伙会让他的愉悦感延长一些,没想到到底一个团队里是不能有笨蛋存在,不然迟早会出事。
瞧,留下一个关键线索,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那个关键线索,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但他没说。
他们当天的庆功宴时,他破天荒地先提了一杯,妖冶的笑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以为他是想通了,想要加入他们。
“你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他说。
他们不明所以,满堂欢。
看他们恣意纵情,他眼带笑意,一口抿尽杯子里的红酒,残存在嘴角的红酒酒渍,犹如妖艳的鲜血。
他说了,他只是一个过客,不参与他们的因果。
捕获这个犯罪团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按部就班做自己的法医,无聊,但稳妥。
当一个平静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