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慌忙抓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陈康?找我什么事。”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他不会有事。”
“因为他现在在我这里。先挂了。”
“嘟嘟嘟——”
陈康:……靠!
陈康突然想起来刚才陆久说过他不是一个人在冒险。
合着原来真的不是“一个人”啊。
他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
陆久捏着那张被汗水洇湿边角的纸条,沿着铺着暗纹地毯的走廊慢慢往前走。
仔细回想起来,自打当年雾江一别,他和顾砚白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未见。
这一年多来,顾砚白不是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发过短信,甚至邮寄过挂号信。
但无一例外全都被陆久找各种借口给含糊过去了。
譬如什么“学业繁忙”、“信号不好”、“忙着搬家”……
刚开始陆久还会绞尽脑汁找些看似合理的理由。
到后来,他索性关了机。
他几乎是逃避性地躲避着对方对他堪称热烈的“关怀”。
他知道顾砚白之所以这么在乎他,是因为他把他当成朋友,当成知己,当成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
他亦如此。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在自己落难之际将朋友一同拖入泥沼之中。
这样做实在太不地道。
他愿意和顾砚白“同享福”。
却不忍与顾砚白“共患难”。
顾砚白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他不想再让那样拥有光明未来的人被自己玷污,重新跌回到烂泥塘里。
他和顾砚白早就已经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了。
这一年时间,道长不长,道短不短。
但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塑料隔膜阻挡在他和顾砚白之间,将他们的命运分隔在这个叫作“人生”的天平的两端。
顾砚白所处的一端,通向充满鲜花掌声和光明无限的未来。
而反观他的未来,则迷雾重重,危机遍布、杂草丛生。
他原以为他和顾砚白的人生自此不会再有交集。
直到……
顾砚白率先主动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陆久捏着纸条,站在包厢门口犹豫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