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已?经给出了我的回答。”
“什……”
顾砚白的目光落在饭盒盖子上?,哪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五角星的形状。
***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砚白和任九商定好,避免共同交锋,各自称王。
就算无奈在同一个练习室内交锋,也尽量维持你赢一轮,我赢一轮的节奏。
他们本?以为他们打假赛的行为会?被十号和七号识破,却不料孤儿院的众人全都默契地假装视而不见?,甚至隐隐形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配合。
十号依旧冷着一张脸,但在与?任九的对决中,偶尔会?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近乎鼓励的眼神。
七号则更加直接,在一次“恰好”与?顾砚白分到?同组进行逻辑推演时,她推了推眼镜,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别演得太假,院长不是瞎子。”
这看似警告,实则提醒的话语,让顾砚白心中一震。
他抬眼望去,只?见?七号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就连平日里?最咋咋唬唬、唯恐天下不乱的五号,在被放出来重新参与?比赛后,也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总是刻意挑衅,看向顾砚白和任九的眼神里?,少了以往的恶意,多?了几分复杂的平静。
有一次,他甚至“不小心”在顾砚白经过时,将一瓶未开封的伤药掉在了他的脚边。
这种无声的、弥漫在整个孤儿院上?空的默契,像是一张无形而密不透风的网,将顾砚白和任九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在这座吃人的孤儿院里?,似乎有无数双沉默的眼睛在注视着,有无数颗被压抑的心在悄然共鸣。
顾砚白忽然意识到?,他和任九的计划,或许不仅仅是他俩的选择。
那?些被规则压抑的、被恐惧支配的、被价值衡量的孩子们,正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无声的支持。
这支持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和任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了然与?坚定。
他们的路,或许比想象中更难,但也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有彼此,孤立无援。
这场沉默的共谋,正在这座白色的孤儿院里,悄然上?演。
他们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排兵布阵,在这一年内,任□□会?了很多?的技能。
他不仅学会?了格斗,甚至还凭借着绝对音准,成为了一名业余的小提琴家。
而顾砚白则为顾宏济提供了更多?的画作?,借此,在稳固地位的同时也保全了性命。
然而,就在一切都慢慢往好方向发展的时候,他们发现,孤儿院的人数在惊人地减少。
先是底层的孩子们,渐渐,一层层往上?。
魔爪愈发张狂,直到?十三号和七号的消失,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了孤儿院所有孩子的警觉。
十号一脸严肃地敲响任九的房门。
“十三号和七号的房间已?经一天都没有动静了。有人看到?,她们被拖下楼。”
“我知道。我还知道更多?的事?。看看这个。”
顾砚白弯腰从床底下取出一副卷起?的画作?,缓缓展开。
画面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暖金色调,仿佛夕阳的余晖。
几位身姿曼妙的少女穿着精致的洋装,慵懒地倚靠在华贵的丝绒沙发或雕花栏杆旁。
她们的面容被刻意描绘得模糊而柔美,带着一种天真与?媚态交织的神韵。
背景是奢华的房间一角,水晶吊灯折射出彩光,隐约能看到?角落里?放着昂贵的红酒和乐器。
整幅画看起?来很像经典名画——
最后的晚餐。
“这是我还未来得及交给父亲的画。”
顾砚白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轻轻点在画中一个不起?眼的细节上?。
其中一个身着碎花长裙的少女修长的脖颈上?,套着一个几乎与?皮肤同色的、极其精致的金属西环,上?面刻着一个细小的编号xiii。
任九的瞳孔猛地收缩。
是十三号!
顾砚白的手指又移到?另一个少女的脸上?,那?戴着眼镜一脸冷漠的分明正是七号。
“父亲一直以来让我画的,不是单纯的艺术品。”
顾砚白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它?们是商品目录。父亲用我的画,向某些特定的客人展示即将上?市的新鲜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