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婢女得意洋洋的模样,绿烟不忿的冷哼一声,“都是做奴婢的,她凭什么狗眼看人低!”
“虽说都是婢女,可这跟对了主子,指不定就比某些主子都体面呢!”冬兰斜斜地倚靠在廊下,漫不经心的看着昨日刚打理过的指甲。
只是她的手指要比旁人粗,也更粗糙一些,让人一看便知晓她是干惯了杂活儿,染成蔻丹色的指甲格外醒目,冬兰却喜欢得紧。
她虽与绿烟同是孟府的婢女,可这蒹葭院中的婢女即便是再普通的杂役也是高其他人一等的!
如此想着冬兰更加趾高气扬。
“娘子这话怕是有些偏颇!”
见冬兰如此,绿烟刚压下去的火气蹭地又冒了出来,只是这次孟顽眉头微皱,抢先绿烟一步开口道:
“蒹葭院中婢女小厮三十余人,单单是同娘子这般的杂役都有二十人。”
“与其成日里想着同旁的院中比,娘子还是应当为自己打算一番,早日进屋伺候,也免得日日在这外头风吹日晒。”
言罢,孟顽便带着绿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蒹葭院。
一路上绿烟都没回过神来,她被孟顽拽住踉跄的向前走去,视线却一直落在孟顽的身上。
如同是在看什么稀奇事一般,满脸惊讶。
今日这事这根本就不像孟顽平日里的作风,往日的她是水、是云,绵软沉静,便是那少有的倔劲,绿烟也只当她是年少,意气用事。
今日她却转了性,不过绿烟很欣慰孟顽的变化,终于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绿烟一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孟顽闻声脚步微顿,不明所以的看向声音的来源,轻声问道:“笑什么?”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被孟顽瞧着,绿烟更是忍不住,直接大笑出声。
这更让孟顽一头雾水,还当是自己的脸上或是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仔细的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看衣裳并无不妥之处。
“到底是怎么了?”
绿烟摆了摆手,平复了许久才开口解释:“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孟顽反问,难道是今日这身这衣裳穿错了?
“你平日里,可不会这样说话,她们说的那些你只会装作听不见。”
孟顽呆了呆,这个变化就连她都未曾发现,从前听见这话,她会顾虑许多,在府中无人撑腰,她总是下意识的不愿招惹是非,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地不再顾虑其他。
“尤其方才,你还帮她扶了一下门帘,真是多管闲事!”绿烟的话打断了孟顽的沉思。
看着恨铁不成钢,神色愤愤的绿烟。换成孟顽笑出了声,“我哪是在帮她呢!她门帘扶的颤颤巍巍,我那是生怕她一个手滑砸到我,这才伸手扶了一把!”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绿烟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二人相视一笑。
有了绿烟这一打岔,孟顽的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闷,心中轻快了几分。
回到瑶瑟院,那对不翼而飞的小雪人又突然出现,绿烟惊奇的围着这对小雪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
“云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今晨我同娘子找遍了院里每个角落都没瞧见,没想到被你给找到了!”
绿烟蹲在廊下双手托腮,看着眼前这对栩栩如生的小雪人。
“就在东南角那边,许是昨夜天黑再加上是夜里,娘子记错了位置,这才稀里糊涂的被我给找到了!”
云苓一边帮孟顽解下大氅,一边扬声同外头的绿烟解释。
小雪人被人妥帖的放在檐下,四周的积雪也被人清扫干净。
孟顽探头看了一眼雪人,又看了一眼云苓。
这雪人是她昨夜亲自放好的,根本就不会记错,今早也确实没有看到这雪人的丝毫踪影。
不过是请个安的功夫,便被云苓给找的,这怎么能不让人起疑。
云苓被孟顽看的心中直发毛,不停的思索该如何将这件事给圆过去,可孟顽却并未多说什么便收回了视线。
今日一整天云苓都提心吊胆,生怕孟顽突袭,早就打好的腹稿,在心中滚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见孟顽开口。
将手中的活计放下,云苓悄悄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看书的孟顽。
孟顽在卧房中不愿戴那繁琐的朱钗,柔顺乌黑的秀发只被一根发带束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不施粉黛也难掩天姿国色。
云苓一时竟然看呆了,如此美貌也难怪不近女色的圣人也为之倾倒。